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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反派身上佛系养老+番外(180)

许多冬天种下的芽终于在此刻开出花来,武赤藻仍然缠在古德白这棵树上,可是他的藤绕了一截,被刘晴不缓不急地牵搭在另一张紧密有序的架子里,形成天然的一部分。

刘晴是个很有手段的女人,饶是到了今天这个情况,古德白还是不得不夸赞她。

她甚至给武赤藻混乱的人生准备好周密的计划,光是找去帮忙这几次功夫,就让这个陷入悲伤里无法自拔的年轻人很快抽出身来解决自己的驾照跟考试问题。

这些事是古德白并不擅长的,不是做不做得到的问题,而是他不擅长为另一个人考虑,不擅长的事就是不擅长,他不会为此努力绸缪,只好慷慨给予武赤藻缓冲的时间。

搬家的事也很快就提上了行程,因为余涯意外死去的缘故,所以詹雅又留他住了一段日子,出行必然配备保镖,行走间像个密不透风的铁囚笼,古德白干脆懒得出门,窝在市中心的豪宅里发霉,当只坐吃等死的米虫。

有钱人的坏处,真叫人牙酸。

这天武赤藻考试回来,他已经学会开车,车库里那几辆车没人用,几乎都归他用,可他只开余涯的那辆旧车,来来去去,殷勤擦洗。考完试之后,他还去店里买了几盆花,用塑料袋扎着,等到下车的时候,仍然有些蔫儿。

武赤藻用喷壶喷了两下,他们的生活不再如同往常那样跌宕起伏,更准确地来讲,只有古德白一个人而已。

“老板为什么不问我呢?”武赤藻对着盆栽说道,他从来不敢对古德白张狂,医院那次仿佛耗尽了他所有气力,即便争辩,也只敢做些带花草回来的小事,像是要故意碍谁的眼。

可惜古德白从来不看,那些花开得漂不漂亮,活得滋不滋润,全然无动于衷。

车子成了武赤藻唯一喘息的空间,提前过上已婚男人的生活,他并不是不想面对古德白,而是无法面对,挨了打知道疼的人总是提心吊胆地恐惧着下一次痛楚的来临。

最初武赤藻以为折磨人的是感到痛彻心扉的那一刻,现在才知道原来等待才是最折磨人的。

他关上后备箱的那一刻,忽然听见刘晴的声音——并不是在此时此地,而是坐在基地里等着陆虞从办公室里出来的那一刻。

刘晴坐在他的身边,身上什么味道都没有,紫色的眼睛幽深,宛如一朵空谷幽兰:“你还是想要待在他身边吗?”

聪明的人能从蛛丝马迹里抓出线索,武赤藻将那个窃听器安放数天,却在古德白来临后毁灭,本身就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刘晴的心恐怕还要胜比干一窍,当然能看出连日的端倪来,她并不讨厌古德白,只是感到不适。

那个男人身上近乎虚无的空洞,一口口地吞噬着周围,形成绝对的安全地带,既不进攻,也不退缩。

武赤藻疯了一样想往里冲,当然不可能有什么好结果,他从余涯的身上看到自己,一句话都不敢说,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他是心甘情愿的,余涯也是心甘情愿的,有一点怨,有一点恨,都浅浅的,像天边流云,不多时就散了。

刘晴劝不动他,只好叹气:“赤藻,世上可没有童话啊。”

武赤藻把自己从回忆里□□,像泡在水里那样头晕目眩,他木着脸,提着花盆识别指纹,有种与四周格格不入的别扭。

“桌子上有荔枝,冰箱里有蛋糕,随便你想先吃哪个。”古德白斜在椅子上看书,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掀过一页书,白的几乎能发出光来,又带着一种别样的冷意来,“对了,杨妈炖了汤在锅里,说这个时候正好,你去关了吧。”

厨房里果然小火炖着汤,走进去就能闻到香气,武赤藻不禁有些颓然,他始终不能习惯身边少了个人的感觉,有时候看见床头余涯送来的水晶球,仍然觉得心里酸涩,因此时常睡不好。

可是老板似乎毫无反应,看见车、看见人、甚至是看见照片,都不见他有一点点伤心的模样。

等到武赤藻把汤、蛋糕都端出来,又听见正在晒太阳的古德白说道:“你这几个月来都没有睡好,没事吗?”

“没事。”武赤藻没有立刻开吃,而是将买来的花处理摆放好,这才疲惫道,“只是每次看见水晶球,都有点想涯叔而已。”

古德白忍不住想说:那为什么不丢掉?

有时候古德白实在费解人类自相矛盾的情感,却知道这并不是该说出口的话,他知道这些事对自己无关紧要,可对武赤藻而言,却相当了不得,于是细细思量片刻,终于开口道:“他人已经走了,你再想他,也没有用了。”

这是他们这些时日来头一次提起当初的事,武赤藻去洗了手,将汤盛给古德白,低声道:“你总是这样想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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