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是傅恒(清穿)(202)
茗舒挑了一颗,拿帕子擦干上头的水珠,咬了一小口,细细嚼罢,才接口道:“那是因为九弟对你好,你住在这南月苑才会有家的感觉。”
好像的确如此,初来承恩公府时,东珊很不习惯,见婆婆和嫂嫂们皆会恐慌,而今她居然敢跟嫂嫂们顶嘴,说到底还是依仗着傅恒对她的宠爱,下意识的认为自己有靠山,有人相护,这胆子才越来越大。若然不得丈夫疼宠,只怕她做什么都得掂量着来。
一想起那些个传闻,淑媛便觉后半辈子无望,“九哥他没什么不良嗜好,认定了嫂嫂,便会一心一意的相待,萨喇善这样的风流公子哥儿并无真心,实非良人,我若嫁过去,怕也是独守空房,得不到关怀。”
谈及婚事,茗舒经历坎坷,感慨万千,“咱们女人嫁给什么样的男人皆是命,唯一能做的,就是摆正心态,做好最坏的打算,将来也就不至于太失望。”
东珊一向乐观,遂劝淑媛想开些,“甭管萨喇善婚前如何,但看他婚后的表现,兴许成了亲他便会收敛呢?
到时候你大可与他约法三章,要纳妾,可以,但若去青楼找女人,那是万万不能的,毕竟那里的姑娘不干净,若再染上什么不干净的病回来,岂不是害苦了你?”
这样直白的话,淑媛哪里说得出口?单是听着便红了脸,更不敢与萨喇善叫板,“他可是皇室宗亲,向来逍遥惯了,又怎会听我的话?”
她这态度首先就不对啊!“他是皇亲又如何?你可是皇后的妹妹,论与皇帝的亲疏,自是你比他更占优势,实该他畏惧你才是。你得摆出凶悍的架子来,他才会怕你,似现在这般温声细语的,自然没有威慑力。”
女人太过柔弱,的确容易被欺负,茗舒也赞同东珊的话,“淑媛的性子过于柔和,理当多跟东珊学一学御夫之术,将来才能治得住夫君。”
奈何淑媛打小就是这般温顺,总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得过且过,并不曾为自己过考虑什么,感觉自个儿就是一颗棋子,被人随意摆放,而她也没什么想法,并未想过要反抗或是改变些什么。
而今东珊的一番话震耳发聩,令淑媛开始反思,倘若她学着改变,也许这条人生路会有不同的活法?
亭前的簇菊嫩黄耀眼,仙姿绰约,借着风势将雅香四散于浮尘间,而她那颗久困无助的心仿似也随着风的方向缓缓前行,寻到了亮光,正在努力向上攀爬,寻找出口……
傅恒不在家的日子里,东珊时常与几位嫂嫂和小姑子谈天说地,白日里有人打岔倒也不觉得寂寥,一到晚间,月光连绵着千家灯火之际,她便心沉似枯井,只觉长夜漫凉难熬,心爱的绣球花不似先前那般盛放,花瓣渐渐枯萎,花期将要结束,一切似乎都失了生机,再不绚烂。
心绪不佳时,她想练字打岔,却发觉落笔的墨勾勒的皆是傅恒的名字。
自外头进来的蔷儿掀帘便见自家主子一脸愁苦,纸上的字写得极大,以致于蔷儿离老远都能瞧见九爷的名字,不禁掩唇轻笑,
“夫人和九爷当真是心有灵犀,皆在想念着彼此。”
坐直了身子的东珊当即将纸合上,不悦轻哼,“我可是听人说,皇上会在木兰围场中接见蒙古王亲,还有什么蒙古公主,兴许这时候他正坐在篝火边围观蒙古姑娘跳舞呢!哪有空想我?”
“九爷若不念着夫人,又怎会给夫人写信呢?”
一听说有信,东珊眸光顿亮,抬眼便见蔷儿得意抿唇,晃了晃手中的信封,惊喜的东珊示意她拿过来,蔷儿却道:
“夫人不是说九爷不想您嘛!那这信也就没必要看了吧?”
这丫头,居然还学会拿她打趣了!可这信近在眼前,姜黄的信封里头掩藏着傅恒的心事,却不知他究竟写了些什么,好奇似嫩芽,破土而出,东珊如何按捺得住?
第75章 有喜了
东珊性子倔,不愿表现出很期待的模样, 当即收回视线, 满不在乎地道:“无非就是封家书, 闲扯几句罢了!”
“报平安的家书也有, 直接送到了太夫人那儿, 这封是九爷特地写给您的。”心知夫人嘴硬,蔷儿再不逗她, 乖乖的将信放于桌上。
拆信封的同时,东珊不禁在想,傅恒最烦写诗词文章, 这回居然给她写信, 着实出乎她的意料, 却不知他究竟会写些什么。
当信纸被展开的那一瞬, 几行流畅的行楷映入她眼帘,但见上书:
欲借彩笺诉相思,墨滴晕纸酿句词,
才疏难寄深情意, 苦琢良久竟无字。
看到这几行字, 她甚至可以想象出傅恒咬着笔杆苦思冥想的场面, 笔尖的墨都滴了下来, 兴许他还想不到一个字, 可真是难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