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何处不可怜(重生)+番外(75)
李彧眼神瞬间清明,将情绪掩盖得毫不外露,展颜笑道:“母后,我无事,不过失手罢了。”转头示意礼官继续。
那礼官捧了礼单,战战兢兢地继续唱喏,生怕哪里又出问题,惹了太子不快。
张挽月见太子先前兴致颇高地出了大殿,随着陈寻雁身后回来却是脸色淡淡,此刻见他只因一串东珠项链便这般失态,心底默默地存了个念头。
路惊鸿是在地下矿场里收到陈寻雁来信的。
地下采光不佳,就着一点烛火,平时一目十行的人将四五页的书信来来回回看了三遍,逐字逐句地细看,哪一处都不愿错过。
小姑娘在信里不像以前那样别别扭扭,热情洋溢地说想他,问先生什么时候回来。
娇娇软软的语气,简直要将他拿着信纸的手灼伤。
信的末尾仍是那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祝君好。
微红着脸将书信收到怀中,路惊鸿心念:雁雁越来越会撒娇了。
第38章
大齐朝堂上近来风平浪静,不少臣子在上朝时都不再像往日一般提心吊胆,混在队列中,偶尔也可与同僚议论一两句时事,闲话各个衙门日常公案。
陈霁站在大殿靠后的地方,手中执着笏板,心中盘算着火炮的引线长度。前日与两位先生试验过,长度太长了些,火炮炮身烧得太热,有炸膛的风险,必须再改进。
美人即使低眉敛目也是美人。陈霁身着绯红官袍,长身玉立,挺直如松,惹得殿外站的御林军都直了直腰杆,生怕体态不佳冲撞了仙人。
朝堂上大臣们的议论是一贯的令人昏昏欲睡,陈霁浅浅地打了个哈欠,心中正思量好如何改进火炮,却为一无名小官的进言一惊。
这一小官竟敢当堂参镇南王李兆元收受漕运、盐铁贿赂,无异于在暮气沉沉的朝堂上掷下一道惊雷。
朝堂上多了些低声议论,镇南王是当今皇上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早年自请去了江南做个烟花之地的闲散王爷,朝中多年不闻镇南王之名,如今一出,竟是贪污的指控。
年后崇武帝亲自指派了三皇子靖王去东南追款,正在镇南王的封地上闹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京中人人都道靖王殿下英明神武,可还是得靠镇南王的倾力相助才能追回那些亏空。王爷清廉公正的美名又传开了些,谁知此刻被人捅出这样的丑闻。
陈霁近来正密切关注着靖王李翊,知道李翊确实从镇南王那儿得了不少助力。镇南王是李翊的亲叔叔,两人亲近些也是在情理之中。此刻出了这事,怕是不只冲着镇南王去……
他眯眼看了看那顶着所有人目光当堂上书之人,似乎姓刘,太子身边得力幕僚的兄弟,心中了然,难怪敢动镇南王这颗大树。
太子近来动作太多,陈霁一时也不知他突然向镇南王发难意欲何为。
莫不是发现了自己在东南的动作?
心中否定自己所想,此时路惊鸿与李翊的私下联系无关紧要,定没有被人发现的道理。且就算扳倒了镇南王,也无损于自己的计划。
太子会是日后登上宝座之人吗?陈霁握紧了手中笏板,他绝不替别人做嫁衣裳。
端坐在龙椅上的崇武帝面色不明,只淡淡道:“知道了。”看样子,竟是准备压下不予追究。
太常寺少卿付严出了官员队列,跪在大殿前道:“朝廷此时财政亏空严重,靖王殿下正在东南追款,镇南王却犯下贪污受贿之罪,理应重罚。”
承宣布政使司参议看出了崇武帝的不耐,出列道:“此事事关重大,尚且此时证据不足,仅凭刘大人一面之词,不可轻易定论。”
太子站在殿前,气定神闲。就算父皇派老三在东南追款闹得多火热朝天,仅凭一个小小的贪污罪名,也不可能扳倒树大根深的镇南王。
可是他的好叔叔,真的能接下他的后招吗?
陈寻雁踏进大门时,心里正琢磨着哥哥前几日让她最近盯紧些靖王府一事。
靖王一不掌兵,二不管财,手下只有着百十来号人的锦衣卫北镇抚司,平时为人又低调。哥哥何以近来对靖王如此上心?
她低头想着事,余光瞟见了布置在靖王府附近的探子匆匆而来,“二小姐,今日靖王妃带着小世子去东郊皇安寺礼佛了!”
“何时的事?”
“已经出城有一会了,属下寻不着姑娘,故耽搁了些。”
陈寻雁右眼皮跳了跳,她进来行踪不定,属下找不到她也是正常的事。只是今儿,怕是会出哥哥担心的那事。她连忙骑马往京城东郊皇安寺而去。
秋日的风从她耳边呼啸而过,陈寻雁暗自腹诽李彧好歹也是堂堂太子,怎么老是做些暗杀的事,弄得她也整日疲于奔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