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何处不可怜(重生)+番外(74)
对着信纸写了一通,她再多的疲惫、委屈、压力都消散了。
次次都写满四五页,信封装得鼓鼓囊囊,她头一次发现没有先生的京城,太过无趣。
陈寻雁起身准备去净房洗手时,在偏殿后被一身大红金绣四爪龙袍的太子拦住了。
那晚见识过太子的身手后,此刻她一点也不意外。仿佛神出鬼没才配得上他的身法。
他手中端着杯酒,“孤想见二姑娘一面,也是难上加难呢。”
陈寻雁只微微靠着大殿前的柱子,负手身后,面无表情。
太子笑得桃花眼里溢满了温柔,“雁雁肩上的伤可好了?那日是孤冲动了,不该出手伤你。”
说这话时,李彧喉结往下滑动一分。
那晚陈寻雁的锁骨在黑夜里也白得让人怜惜,幼嫩的脖颈不堪盈盈一握,他出手狠了些,想是留
了些淤青。此刻他的狂躁在叫嚣着,多想撕开她的衣领,欣赏一二自己留下的痕迹。
陈寻雁知道太子必定认出了自己,也不惊讶,只是为他的语气稍微泛起些不适。李彧这前后态度差别之大,很难让人不怀疑他是不是脑子不太好使。
陈寻雁不着痕迹地往一边退去,李彧失笑,她怎么像只小兔子一样。不过是只牙尖嘴利的小兔子。
伸手撑在她身侧的朱红大柱上,李彧故意在陈寻雁耳边说道:“你躲什么?怕孤?”
陈寻雁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要是还看不出来太子温润如玉的外表下是何等狠辣,她就算白活了。
太子两只手圈住,不让她躲开。他生得高,陈寻雁只觉眼前淡淡地投下一片阴影,那四爪金龙威风凛凛,压面而来。
“让孤看看你的伤口,孤就让你走,嗯?”
陈寻雁正思索着在畅音阁偏殿给太子一拳,会不会被下锦衣卫昭狱时,李彧竟低头在她耳下印了一吻。
她毫不犹豫地当即出手,一招锁喉。那是先生才能亲的地方!
看着小兔子眼中陡然升起的怒意,被锁住喉的李彧毫不在意,轻声笑了起来,“雁雁怎么这样凶?孤不过一时没忍住罢了。”
陈寻雁眯着眼手收紧了些,“殿下请自重,您可知道元圭那孩子称我为‘姐姐’?”
“元圭”两字刺了他一下,李彧眼前浮起柔懿略带忧愁却温柔的双眼,□□瞬间消退。
不过一时失控罢了,定是他太思念柔懿。这么想着,李彧安慰自己道。
“陈寻雁,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太子殿下无礼!”一个慌慌张张的声音在一旁炸响。
宴会还没开始,皇后娘娘也还没来,容瑜在无聊中多看了陈寻雁几眼,谁知一转身的功夫她就不见了,好长时间也不回来。怕她在宫中闯祸,念着往日两人的情分,容瑜决定暂时放下不快,出去瞧瞧。
谁知竟瞧见了陈寻雁锁着太子喉咙的这一幕!
她不要命了,平日里这般跋扈就算了,竟敢对太子如此无礼!
陈寻雁转头白了容瑜一眼,咋咋呼呼,比她本人还吃惊,她都没说啥呢。
到底是放开了手,也庆幸只有容瑜瞧见了。宫中对太子出手,别说她爹是镇国将军,就算她爹是亲王都不顶用。
太子只淡淡笑着:“无事。”也不只是说给容瑜听,还是给她听。
陈寻雁甩手回到宴席上,用手帕子沾了些水,拼命地搓着耳下,生怕留了些痕迹。
太子真是失心疯了!
皇后娘娘容氏终于来了,淡淡向着太子说了几句话,似乎让太子不必这样奢华铺张。太子的孝顺是出了名的,他只低笑着应了,并不反驳。
不多时,便是天潢贵胄、公侯高门送上给皇后的生辰贺礼。
陈寻雁只垂首听着那一件件价值连城、费尽心思寻来的宝物如流水一般送上,不敢抬头,只因京仪与沉璧侍立皇后身旁。她无颜面对京仪。
镇南王李兆元的贺礼更是隆重,两人高的珊瑚树、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前朝大僧以心头血写成的孤本佛经……
当礼官唱到镇南王送上粉东珠项链一串时,太子殿下失手打翻了桌上的酒杯。
场上热闹的气氛戛然而止,只因众人都瞧见了太子阴翳的脸色。
他已经留了李兆元一命,他怎么还敢前来贺喜!他怎么还敢送上东珠!
厚重昏黄的幕帘、母后被扯断的项链、滴滴溜溜落了满地的东珠……冰凉的酒液沁进掌心,李彧握紧了手,要将这童年最不快的记忆驱赶出脑海。
李兆元前几年自请去了东南,他彼时羽翼未丰,便存了放他一马的念头。此刻他竟敢在母后的寿宴上如此放肆。为了母后,镇南王,他的好叔叔,不能再活着了。
“太子这是怎么了?”皇后容氏出声,声音中带了些许不易察觉的颤抖。彧儿当年果真瞧见了那些落在地上的东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