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全心全意待她的时候,而她还在跟他纠缠原则不原则。
诚然她依旧认为自己做的没有错,但他又何尝有错?
如果她心里有他,当时就不该埋怨他不是吗?
她带着一脑子麻团回到家里,晚饭没吃,直接回了房。
敖姜的话老是萦绕在他脑海里,去找他吧,去找他吧,像一阵阵魔音蛊惑着她。
他说了那么多句话,她却偏偏只记得这一句。
她坐在桌旁攥着镯子,扣在心窝里,吐着气。
睁眼闭眼全是陆压,他不可一世的样子,他八卦的样子,他气恼的样子,他宠溺的样子,心伤的样子,最后无可奈何而又心碎的样子,说起来,曾经这些样子,全是他只展示给她的样子。
如果说最开始的动容是出于他及时雨一般的伸手帮助,那后来他在龙宫里跟她解释没跟敖月见面时她的暗自欢欣,在她额上画花儿时的顺从乖觉,带她去银河边晒月光时的亲昵欢畅,她又算是什么心理?
那些都是本能。
就跟敖姜问到她喜不喜欢他时,她的下意识退缩一样,跟林见儒在凡界想买东西送给她,她逃也似的跑掉一样,那些都是本能的拒绝。
只是一个是接受的本能,一个是拒绝的本能。
她睁开眼,不觉又坐起来。
她竟然有些难抑这份相思之苦。
只是陆压一直未曾出现,不知道他现如今又是什么想法?
是听之任之了?是一刀两断了?还是也等着她呢?
她忽然就有了冲去找找他的念头。
……也不一定就要见他,就先去探探路也成。如果万一她实在不敢面对的话。
她太想他了。
即便所有的问题都没有想到该怎么解决,也可以偷偷去瞧瞧他吧?
瞧瞧他住的地方也成。
瞧瞧他每天在哪里路过,在哪里散步,在哪里驻足。
他了解她的一切,可这一刻她才发现,她原来从来也没有去了解过他……
是他不让她了解吗?
不是的,除去一开始的隐瞒,后来都是他主动给机会她识破她,只是她一直没放在心上。
她总觉得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下意识在拒绝深入。
他从来没有不想让她了解他。
那个时候,他其实也是希望她对他多一点好奇的吧?
他一直在慢慢等待她啊……
她心如刀绞,蓦地将镯子套回手上,走出门来。
冷风一chuī,刺得她眼窝又一阵刺疼。
廊下喂阿伏的小星问道:“九九你去哪儿?”
她默半晌,回道:“我出去走走。”
她推了门,到了街上,先时还走得有些缓慢,到后来却是有些急迫起来!
这些大街小巷,都是她和陆压花了光yīn走过的人生,如今她还在走,他却不在了。
她奔出南天门,朝着茫茫云海纵身出去。
她从来没有去过三十九重天,也不知道路该怎么走,但是既然踏上了这条路,那么她总归会找到的。
但愿他还在……
只要他还在。
陆压又站在羊角炉前给铃铛添火。
他每隔一个时辰就要往炉里添把火。
铃铛已经气到发抖了:“有本事你把我给直接弄化了!”
这么欺负他算什么英雄好汉,他堂堂宝铃根本不吃这一套!
陆压不理会他,只是慢条斯理地又添了把火进去。
治服铃铛的法子他早已经破解,他有的是时间跟他慢慢磨。居然敢仗着他是创始元灵做的,就连他也敢动,这不是他活腻了是什么?他治不了别人,难道还治不了他么?
他冲炉子里chuī了口风,火苗便又亮堂了点。
铃铛眼见着就泛起红来,这下连利索话也说不出来了,只会连声尖叫。
“我说老四,你够了吧?这铃铛毕竟是师父送给我的,你不能这么对他!”
混鲲立在后头抗议。这家伙还真是不依不饶,先是遣了九尾狐来他宫里偷,偷不着又遣他来玩偷梁换柱,打量他不知道呢!这下好,九尾狐没成功,他自己倒是捣鼓上了。这人果然还是不能闲下来,正经去找人家姑娘多好啊。
“圣尊救我!”铃铛见状也哭起来。
陆压说着又往炉子里chuī了口气,便只听那铃铛惨叫一声,立刻抖着身子哀嚎去了。
混鲲看不下去了:“你要是闲得慌,不如帮我去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