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七娘吧。”葛七娘忙帮盈袖扶着那昏睡的婆子,一边好奇地道:“她是你的下人?”
盈袖点点头,“我一个未嫁的姑娘,不好一个人出门。我娘让她陪着我。”
“你对你家下人真是好。”葛七娘笑着道,“生病了还照顾她。”
“虽然是下人。也是一条人命,总不能就把她扔了。”盈袖不动声色地道,跟着葛七娘,将皇后齐雪筠扶到厢房睡下。
葛七娘束着手,领着盈袖在屋里走了一圈,指了chuáng、桌、椅的位置,道:“你就在这里住吧。我去做晚饭。马上就能吃了。”
盈袖忙福了一福。“多谢七娘。”她想起包袱里还有几个路上买的糖心油饼,索xing拿出来,道:“您帮我热热这几个饼。大家一起吃吧。”
葛七娘见那油饼是细白面做的,里面还有夹层,说不定就是糖,哪里是他们这种人家吃得起的。对盈袖更是客气,忙道:“那我去蒸一蒸?”
盈袖知道这油饼应该用油煎了更好吃。但是葛七娘家肯定没有多余的油来煎油饼,蒸一蒸已经很不错了,忙点头应了,道:“叨扰了。”
葛七娘拿着那包油饼去厨房做饭去了。
盈袖这才搭着皇后齐雪筠的脉搏诊了诊脉。见她确实还在晕迷中,身体也没有大损伤,才放了心。又往她嘴里塞了一粒药。
她不想给皇后齐雪筠吃得太饱,吃得太饱就容易生事。饿着她,就算跑也跑不远。
外面的天色渐渐黑了下来,那孩子过来叫盈袖去吃饭。
盈袖跟着他来到堂屋,见只点了一盏昏暗的油灯。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坐在桌子旁边,见盈袖进来,忙站起来,对她点点头,“是远方来的客人?”
盈袖对他福了一福,问道:“您是洪七爷?”
“当不得一个‘爷’字,姑娘叫我洪七就好了。”那大汉慡朗说道,转头见葛七娘端着一个大盘子走进来,那大汉忙过去帮她接过盘子,将盘子上放着的四碗菜接过来摆在饭桌上。
中间一个碟子里放着盈袖给葛七娘的糖心油饼,油饼四周放着一碗蒜苗炒腊ròu,一碗野菜炒jī蛋,一碗奶白鱼汤,还有一碗炒辣咸菜。
那孩子一见桌子中间冒着热气的油饼就馋了,嗦拉着手指头盯着那油饼,眼睛都移不开了。
盈袖笑着给他夹了两个糖心油饼,“吃吧,很甜的。”
那孩子看了看自己的爹娘,很是有教养的样子。
葛七娘看了看自己的丈夫,眼神里都是求肯之色。
盈袖很不好意思,忙对那大汉洪七道:“您就让狗剩吃吧,都是剩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洪七本来想教训儿子不要嘴馋,但是看见儿子口水都快滴到桌子上了,而且儿子从小到大,确实没有吃过这样好的油饼,心里一软,点点头,“只能吃一块。”
“谢谢爹!”狗剩欢呼一声,忙咬了一口盈袖刚刚给他夹的油饼,满口油脂的馨香,还有甜蜜的糖心,简直不能再美,他唔地一声,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满是享受美食的愉悦。
“谢你老子做什么?还不谢谢这位姐姐?”洪七笑骂道,却伸出粗糙的大手,给狗剩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狗剩连忙含糊不清地又对盈袖道:“谢谢姐姐!”
葛七娘给盈袖夹了一筷子腊ròu,道:“这是野猪ròu腌的,蒸了好几次了,很软了,你尝尝?”
盈袖上一世的时候吃过野猪ròu,不过是鲜的野猪ròu,她知道野猪ròu虽然香,但是非常硬,做炒ròu完全没法吃,只有炖野猪ròu,或者蒸野猪ròu才能入口。
她小心翼翼地接过葛七娘给她夹的蒜苗炒野猪ròu,应该是蒸过之后再炒的,跟回锅ròu差不多,但是比回锅ròu有嚼头,更香,而且很糯,带着蒜苗的慡口,还有红红的gān辣椒,非常开胃。
她居然吃了一小碗黍米饭,还喝了一碗鱼汤,吃了好几筷子蒜苗炒腊野猪ròu。
而那一碟糖心油饼,全部进了狗剩的肚子,他满足得眉开眼笑,小肚子吃得溜圆。
吃过晚饭,葛七娘给盈袖烧了热水,送入她住的厢房里,嘱咐她道:“晚上早些睡。这里靠山,晚上会有野shòu出来。还有大兴城离这里不远,被南郑国的巫家人占了,大家都很小心。不过我男人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盈袖好奇地问:“你夫君是做什么的?”
葛七娘很是自豪地道:“我男人是打猎的,他是这方圆百里最好的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