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司徒家的车很大。里面可以坐十来个人没有问题。
不过谢东篱是女婿,沈咏洁是丈母娘,按理说,这两人不应该坐在同一辆车上。
沈咏洁也知道谢东篱是为了司徒盈袖而来。他不可能上司徒家的车,但是又要跟他们一起去看焰火,所以只有司徒盈袖下车陪他走过去了。
沈咏洁一边感叹谢东篱的用心良苦。一边推了傻愣着的司徒盈袖一把,道:“袖袖。下去吧。”
司徒盈袖“哦”了一声,将竹牌塞到沈咏洁怀里,攀着车辕跳下车。
沈咏洁命丫鬟放下车帘,先带着司徒晨磊往西城门的方向去了。
司徒盈袖站在谢东篱面前,横了他一眼,道:“什么叫只有你一个女婿?!”
“难道不是?难道你家还有别的姑娘?还是你打算一女嫁二夫?”谢东篱袖着手,悠悠说道,四两拨千斤一般将司徒盈袖的话推了回去。
“胡说!我是说你才和我定亲而已,哪里就称得上女婿了?”司徒盈袖拿手在脸上刮了刮,故意羞他。
谢东篱完全不以为意,当没看到,唇角含笑,漫步往前走着。
迎着路边的红灯笼,司徒盈袖这才看见他脸上红痕尽去,很是惊讶。——那样来势汹汹的红疹,居然一个下午就完全去掉了?!
“你的红疹好得这么快?”司徒盈袖狐疑问道,“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谢东篱面不改色地道:“本来就是来得快,去得快。——你的药方很管用,下午我喝了好几碗。”
“啊?”司徒盈袖用手捂住嘴,“你吃了多少?!药可不能乱吃?!”
谢东篱没有看她,抬头平视着前方,唇角却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司徒盈袖一看见他这笑容,顿时明白了,跺了跺脚,恨恨地道:“骗我骗上瘾了吧?很好玩是吗?!”
她已经回过神,很明显,谢东篱其实没有吃她的药,肯定是用了别的法子。
谢东篱走在她身边,垂眸斜睨她一眼,若无其事地道:“难道你想我顶着满脸红疹出来丢你的人?”
“怎么是丢我的人?”司徒盈袖撇了撇嘴,离谢东篱远一些,“明明是你自己不想丢人。”
再看他的面容,虽然红疹尽去,但是苍白得很,一看就知道是失血过多,背上的鞭伤还是很严重的……
司徒盈袖心里升起一丝歉疚,不再跟他斗嘴,又往他身边靠近了些,跟在他身边,一路往前走去。
快要走到西城门城楼下面停马车的地方的时候,来来往往的人流逐渐多了起来。
西城坊区的大街上,红灯高挂,彩绸飘扬。
贵女公子们穿戴一新,呼朋引伴,在大街上穿行,就跟正月十五闹元宵一样,比平时都放松得多。
一群七八岁大的孩子在家里下人的护送下,嘻嘻哈哈大叫大笑,手里举着风车,吱溜溜地转,呼啸着从他们身边跑过。
谢东篱将司徒盈袖护在身侧,免得被那些孩子碰到。
司徒盈袖不忍,走到他的另一边,道:“你的伤还没好,你走里边吧。”
谢东篱的脸色沉了下来,绷着脸,大步往前走。
很快两人来到西城门的城楼附近。
这里已经是人山人海,大家都翘首以待,等着陛下出现。
高高的城楼上,每个城垛中都挂着一盏大红宫灯,点缀着比天上的繁星还要耀眼靓丽。
沈咏洁和司徒晨磊在最中间的那片空地上。
她特意命人将车帘卷了起来,这样抬头就可以看见城楼上的qíng形。
而站在城楼上,也可以一眼就看见他们大车里的qíng形……
谢东篱站在不远的地方看了看。
他个子高,在人群中很是打眼。
“你娘在那边,咱们过去吧。”谢东篱回头对司徒盈袖说道。
司徒盈袖点点头,正要过去,却见人群中一阵汹涌,都往前面挤去,瞬间将他们挤出了人群。
“陛下来了!”
“陛下来了!”
司徒盈袖抬头,看见元宏帝和皇后齐雪筠果然联袂走到城楼正中,站在一顶曲柄九龙huáng金伞下,对着城楼下的人群招手。
“陛下万岁!”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今天本是元宏帝的生辰,因此臣民恭祝贺寿的声音不绝,很多人都跪了下来。
看见人cháo汹涌,司徒盈袖不想去凑热闹,也担心谢东篱被挤到,让背上的伤势更严重,因此没有再往前挤,反而往后退了几步,见旁边有个无人小巷子,转头对谢东篱道:“我们去那里候着吧。这里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