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咏洁见司徒盈袖还是不开窍。提醒她道:“他这是一番苦心,你可要小心些。人家对你好,你也要对人家好才是。”
“我当然对他好了!”司徒盈袖忙叫了起来,又在心里暗道,他骗我我都不在意了,还要怎样?
司徒晨磊笑着拉拉司徒盈袖的手,走到她的另一边。和沈咏洁一起。让司徒盈袖走在中间,一起进了角门。
去二门的路上,沈咏洁轻声对司徒盈袖道:“你爹来信了。他马上就要回来了。”
“啊?”司徒盈袖很是惊讶,“这么快就要回来了?”
就在张氏被抓的那一天早些时候,司徒健仁被吕大掌柜拉去内务府,后来没有回家。径直带着吕大掌柜去了南面雷州,据说是一批货出了问题。需要他亲自处置。
如此忙乱一番,等司徒健仁送信说要回京城的时候,张氏已经在白塔大狱被关了好一阵子了。
既没审结,也没判刑。不知道还在等什么……
而且自从张氏出事之后,沈咏洁就不再回沈家,好像跟他们生份了一样。
这一次来西城门看焰火。沈咏洁都没有让司徒盈袖去找沈家人帮忙。
司徒盈袖听沈咏洁说了话,掐指算着日子。皱眉道:“那岂不是明天或者后天就要回来了?信怎么送得这么慢?”
一般信应该比人早个十来天的样子。
沈咏洁笑了笑,轻描淡写地道:“肯定是你爹不想送信,百般阻挠。吕大掌柜费了好大力气,才提前把信送到了。不然啊,就等着你爹直接出现在家门口吧。”
司徒晨磊在旁边笑道:“爹还给张姨娘送了信……”说着,对司徒盈袖挤了挤眼。
她爹应该还不知道张氏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她被抓的消息。
司徒盈袖看了看沈咏洁,低声道:“娘,您打算好怎么跟爹说没有?”
沈咏洁掩袖而笑,道:“我打算什么?这件事跟我没关系。”又道:“你们别管了,跟你们也没关系。回去好好吃顿饭,等晚上咱们一起去西城门看焰火。”
司徒盈袖有些不放心,盯着沈咏洁细看。
沈咏洁只好摊了摊手:“娘都能想开了,你为什么不能想开?反正等你爹回来,肯定要大闹一场,咱们现在能快快活活地过,就赶紧快快活活地过吧。”
司徒盈袖仔细看着娘,见她真的一点不悦都没有,才放了心。
她虽然对男女之间的qíng爱不是很懂,也看得出来,娘对爹是一点夫妻qíng意都没有了。
司徒盈袖有些惋惜,不过她相信娘自己有主张,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
回到内院,他们一边准备晚上出去要用的东西,一边准备了晚饭。
因晚上要出去,所以他们今天吃晚饭比平时要早一些。
吃过晚饭,司徒盈袖穿了浅紫色缠枝月季缂丝窄褃袄,领口和袖口翻着雪白的兔毛,下面套着撒腿裤和麂皮长靴,将裤脚塞在长靴里面,很是英姿飒慡。
司徒晨磊穿着一套海蓝色天马皮箭袖袍子,系着犀牛皮腰带,戴着兔毛帽子,玉雪可爱。
沈咏洁看着自己一双儿女,觉得心满意足。
纵然司徒健仁不是东西,他和她生了一双儿女,她这辈子也别无他求了。
天色渐渐huáng昏,残阳如血,挂在东元国京城西面的天空,洒下一片余晖,将整个京城装点得灿灿如金。
司徒盈袖和沈咏洁、司徒晨磊坐了司徒家的大车,带了两个丫鬟,两个婆子,还有四个护卫,一起去西城坊区。
凭着白日里谢东篱帮司徒盈袖要的竹牌,他们顺利进了坊区的大门,往谢家那边行去。
谢东篱换了一身深紫色江水海牙云纹袍子,负手站在谢府大门口,身边跟着探头探脑的阿顺。
司徒盈袖撂开帘子,对台阶上站着的谢东篱叫道:“让您久等了!”
谢东篱走下台阶,来到司徒家的大车前面,对里面正襟危坐的沈咏洁颔首道:“沈夫人。”
沈咏洁细看谢东篱,发现他脸色很是苍白,额角和脖颈上还有着浅浅的红痕。像是红疹刚好的样子,在心里暗暗点头,和蔼地道:“东篱啊,听说你早上受了伤,不碍事吧?”不等谢东篱回答,又道:“其实我们只是去看个热闹,你不必跟我们去的。就在西城坊区里面。不会有事的。”
谢东篱拱了拱手。抱拳道:“沈夫人,我只是轻伤,早就没事了。今儿那边看焰火的人多。贵府上都是女眷和孩子,只有我一个女婿,自然是当仁不让。”
这番话说得体贴至极,沈咏洁都想不出拒绝的话。只好含笑道:“那就一起去看看吧。”说完,对司徒盈袖道:“你陪东篱走过去吧。这车上坐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