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也彪悍,硬是走到屋里,亲眼看着第一个出了五两银子的男人破了凡chūn运的身子,拿走那染了元红的帕子,才啐了一口,走出小黑屋。
她问那**:“……你也不吃亏啊,这里也有出得起五两银子嫖一次的人。”
**笑嘻嘻地道:“我们这里虽然大部分人没钱,但也有几个有钱的人,比如屋里那个,就是赌场里的打手,平日里好赌几手,才能有点银子。”
那婆子笑着点点头,“那就麻烦妈妈了,过几天我再来看她。你可要看好了,如果让她跑了,我可跟你没完!”
“她能跑到哪里去?今儿一开张接客,这满街的男人恐怕连她身上有几根毛都数得清了,她还能往哪里跑?——从我这儿出去,就要被外面的男人拉走白|嫖!”**两手叉腰,十分豪气说道。
她两眼闪着jīng光,仿佛已经看到自己靠着凡chūn运这棵摇钱树,日进斗金,客至云来,成为北城最大的青楼,走上自己的人生巅峰了。
那婆子笑着拧了她一把,“瞧把你这老货高兴得,快回去看场子收银子吧!我可跟你说,里面那女人,是天生吃这碗饭的料,可别白瞎了她的本钱。说不定多些火山孝子,你就靠她养老了!”
“真的这么厉害?”**笑得嘴都合不拢,将那婆子送到窝棚门口,就赶紧跑回去守在凡chūn运的小黑屋门口数钱了。
那婆子上了车,转了几个弯,才来到赵瑾宣等着的茶楼上,对她回道:“四奶奶,那贱人已经在接客了。奴婢亲眼见到一个赌场的男人给她开苞……”说着,还把凡chūn运的元红帕子给赵瑾宣看。
赵瑾宣嫌恶地皱了皱眉头,“放起来吧。这可是四爷的宝贝,等下回去后,他如果问起来,就把这东西给他。引他到这里来找他的宝贝吧。”说着,起身离开茶楼,回自己在城外的别庄继续养胎去了。
凡chūn运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全身酸软无力。一个腥臭的男人正在她身上,忍不住哇地一声,吐了那男人一身……
“臭婊|子!敢吐你爷爷!”那男人挥手就是一巴掌,将打得她又晕了过去。
……
夜色低垂,盈袖立在chūn风楼斜对面酒楼二楼的包间窗口前。看着chūn风楼前排着的长长的队伍出神。
谢东篱来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在看什么?”
盈袖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不远处的chūn风楼,“今天发生了很多事……”
“我知道。”谢东篱打断她,“我都知道,只要你无事就好。”
“你都知道?”盈袖挑眉,“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你使人给赵瑾宣送信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谢东篱叹了口气,微微俯身靠近她。“我一直跟着你,怕你出事。”
那时候谢东篱本来正在丞相阁里处理公务,阿顺突然走了进来,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谢东篱立刻放下笔,闭目凝神冥想了半晌,才睁开眼睛,对阿顺道:“守在这里,等大理寺和刑部的卷宗送过来,就给我收下。我出去一趟。”
谢东篱感觉到盈袖心qíng激dàng,竟是从来没有过的恍惚和悲愤。
他和她自从相恋以来,就心意相通,从来没有感受到这样激烈的变动。心里十分担忧。
好在这两年他不在身边,盈袖沉稳了许多。
谢东篱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有条不紊地一步步张开网,既将赵瑾宣调动起来,又趁机掳走凡chūn运,还装作是夏凡的手下。从凡chūn运嘴里套出真相。
这个真相,也跟上一世盈袖被害的缘由不谋而合。
谢东篱从背后拥住她,不断从侧面吻着她的面颊,“袖袖,你这一次做得很好。上一世连我都不知道的事qíng,终于被你亲手找到真相。”
盈袖眨了眨眼,努力让眼里的泪水不掉下来,幽幽地道:“……你真的不知道吗?上一世我死了之后,你……没有给我报仇吗?”
谢东篱的脸有些发热,幸亏是夜里,背着灯,可以掩盖他脸上突然而起的羞赧。
盈袖回过头看他,大大的杏眸里满是探究的神色。
谢东篱长叹一声,低头和她亲吻,唇齿jiāo缠中,慢慢吐露实qíng,“……我来不及给你报仇。那一天,亲眼看见你倒在血泊中,不知怎地,我完全不能接受这个结果。我告诉自己,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你不能就这样死去。我也不知为何自己有这个想法,但是那一刻,我只想让你活过来,不惜任何代价,让你再活一次,弥补你所有的遗憾,也弥补我……迟到的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