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象全靠自己追,一追发现不是A(女A男O)(51)
“倒也是这样。”江无月笑。“这会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吗。”
“这哪里算呀……”卞庭树摘下戴了一天的鸭舌帽,撸了撸被压塌的头发。
正好前方红灯,江无月将车停下,打量了翻卞庭树的头发:“好像长长了?”
“是吗?”卞庭树用手指梳理了下,“是长了。”
“那要留着还是剪了?”江无月想了想卞庭树其他发型的模样,习惯了他的短发,有些想象不出,但其他发型一定也很帅,“要是留着的话,可以做更多发型。”
卞庭树若有所思地摸了摸头发,又摸了摸下巴,想起之前江无月说想看自己留胡子的样子,心里忽然有些难受。
江无月见他对下巴那几根不长的青茬摸了又摸,有些哭笑不得:“你干嘛呀,不舒服就刮了,老摸它干什么。”
卞庭树便把手放下。
前方红灯转绿,江无月专心开车。老城晚上车少人少,前方畅通无阻。
江无月一边问“这里治安怎么样”,一边将车拐入进小区的道,缓缓在小区门旁停下。
卞庭树答着:“挺安全的,二百米外就有治安局,这边没人敢闹事。”
江无月放心了,两人下车。
小区门前灯有些昏暗,大门没人看守,那灯光只能勉强看清里头小区的破败,几家几户透着星星点点的光。老房子隔音不好,隔老远都能听见里头有户人家打骂小孩的声音,孩子的哭声尖锐刺耳。
卞庭树看江无月打量里头的环境,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嘴。
江无月想了想,也没表现自己的担忧——毕竟人家好端端在这住了这么久,若有什么不方便早自己解决了,哪里需要她——只说:“这一带路灯这么暗,早知道之前不拉着你玩到这么晚了,免得回来不方便。”
卞庭树摇摇头,说:“习惯了。”顿了顿,又问,“你……你不介意吗?”
江无月笑了笑,靠在车身,面对着大门,遥望里头的老房子:“介意什么呀,房子吗?我爷爷也是白手起家,那会儿都住不上房子,住的是地下室。我现在的生活还不是靠着父辈的努力?你可比我优秀,从小到大靠自己拼到现在。”
卞庭树也走过来,同她一起靠在车身,仰望没有被树叶遮蔽的星空。他叹了口气:“我什么也不是……活了二十七年,稀里糊涂的,也没赚到什么钱。”
江无月说:“还年轻,学点东西,还能再拼一拼。”
卞庭树笑了下:“这么说,你也觉得我过得稀里糊涂的。”
“好啊,哪里学来的伶牙俐齿,还用我身上了?”江无月遥空点了点卞庭树的头,“日子是过给自己活的,你觉得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别人管不到你。”
又说:“怎么,都到这里了,不请我上去喝杯茶?白开水也行啊,我不挑的。”
卞庭树迟疑了下,摇摇头。他深吸一口气,直起身:“走了。”
江无月也没强求,便说“再见”,目送他到大门。
忽然卞庭树回过头,望着江无月。江无月以为他要说什么,又见他返身回来,于是便迎上去,问:“怎么了?”
卞庭树望着江无月的表情踌躇得近乎彷徨。
江无月心一揪,连忙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卞庭树这副模样实在可怜,这么大的个子却好似失了魂般,江无月禁不住握住他的双手,发现他的手凉得有些冻人,赶紧捂着,又哄道,“有什么事,你和我说说好不好?”
“你……我不知道现在说这些合不合适。”卞庭树看着江无月的眼睛,女孩子的眼睛里盛满爱意与担忧,让他鼓励勇气说了出来,“我比你大,还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钱,人又无趣,不会说好听的话,有那样不堪的过去,长得这副模样,还有病……”
卞庭树一个一个数落自己,说一个江无月眉头就皱紧一分,若不是看卞庭树状态不对,就要张嘴反驳了。
“我不知道这样的我……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卞庭树回握住江无月温暖的手,低声说,“我挺怕的。怕这些都是假的,怕下一秒背后再跳出另一个何达来。也怕明天你转头就喜欢别人了……”
江无月终于忍不住顶了句:“我才不会喜欢别人。”
卞庭树只说:“我们之间差距太大了。家世、学识、世面……等等,我所能想到的一切,比如,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去动物园,一辈子都不会踏进音乐馆……别说别人怎么看,我自己就知道,我根本不配跟你站在一起。”
今天的卞庭树话很多,同那日讲述过去时一般多。多到江无月心有些发冷。
是她猜错了吗,其实卞庭树并没有朝她靠近?还是,靠近了,却只发现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