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高岭之花浇浇水(148)
他淡淡道:“你来了。”
我点头:“是,我来了。”
他终于转过了头,这一次没有梁挽在看,我从他的脸上看出了熟悉的冷与熟悉的淡,这种淡淡系装逼风格,果然是很适合他的。
“你能一个人来见我,说明你已经知道我的用意。”
我点头道:“你是希望我离开那个面铺。”
他道:“那是个是非之地,多待无益。”
我笑道:“可是我们昨日才吵过,是你先开口让我滚,我乖乖照办了。你又中途折回,替我正了骨。如今又大撒银票,诱我离开。”
李藏风道:“所以呢?”
我把心里的疑惑一句一句地亮完,亮到最后我想我的眼神也亮起来了。
“李藏风,你先是叫人疼,再叫人知道暖,前前后后判若两人,你什么意思?”
李藏风目光一厉:“我什么意思?”
“昨晚床前,我向你诉过心中所求,你也已经答应了我,为何还有此问?”
……啥!?
我答应你!?
我啥时候答应过你心中所求了!?
昨天晚上我迷迷糊糊的你都做了啥!?
第74章 听听我的心跳声
我叫方即云,我现在很方。
李藏风说我答应了他是啥个意思?
我啥时候答应他了!?
我昨晚上那个样子是个能好好答应人的样子吗!?
是不是他又误会了什么?
莫非我昨晚不仅做了梦中梦,还说了话中话,我是把什么不得了的梦话和他说了吗?
不然他为何这样看我?这般笃定?还反问我?
我仔细想着,我也没做什么奇怪的梦啊,我就做了个穿到第一人称主攻文里的梦,梦里头我攻略了一堆小受,攻略过程说了一叠的情话,情话里包含了一吨的承诺,可这和李藏风有什么关系啊?
哎等等。
哎不对。
一叠的情话?一吨的承诺?
我是把这些梦话全说出来了吧?
李藏风不会当真了吧?
他心思如此敏锐,智商从头长到尾,观察力堪比显微镜,他难道看不出来我那个时候是在说梦话!?
这个我不可以,误会我得纠正。
结果李藏风看我这急速变幻的脸色,似乎已经得到了答案。
“你是不记得了?”
他给了我台阶我就顺着下了,我叹着气说:“我脑袋上受过伤,近来常常发病,发病时总会说些胡话,然后忘记些东西。”
李藏风脸上忽一黯,但当我再次看向他的时候,决斗佬又回转了正常颜色。
“既然忘了,那便罢了。”
我疑道:“罢了?说出口的话怎能随便罢了?昨晚我究竟说了什么?”
李藏风淡淡道:“不能作数的话,你又何必记得?我记得就行。”
我怎么闻出了一股淡淡的怨念。
以及一种淡淡的伤愁、淡淡的决心。
他身上的一切淡得想让我在他脸上撒一把盐,好从里面品出更多的味道来。
李藏风又问:“你如期赴约,想必是有别的话想问我。”
这人果然爽利,我开诚布公道:“你昨晚忽然到我房间,今天又出现在面铺前,对梁挽说我失了记忆,这是什么意思?”
李藏风道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给了我一个无比坚定的眼神。
“你是老七,我比任何人都能确认这一点。”
我问他:“凭什么确定?”
“骨架、掌纹,甚至是你行走时的脚步声,都可以让我确定。”
……完蛋。
我本来以为没了伤疤,变了瞳色,便是铁证如山。没成想铁证如山背后还有一层铁证如山。我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细节,他竟全部放在心上,日夜研究,时时回忆,仿佛我的身体已成了他的记忆。也似乎我身上一切细微处,都值得他来回反复地品读。
一个人对你用心到了这等地步,那否认也无用,不过徒增笑话,多几分让人脑补的余地罢了。
我在这边细细感动时,李藏风忽的把目光一沉,用一句话终止了我的感动。
“你之前说你在乡下务农,我知道那是撒谎。”
“因为我看着不像是个乡下人?”
“你更像个常困于某处,不能得见天日的人。”
……常困于某处?
你不会觉得我之前消失是被梁挽囚禁了吧?
我原来觉得这个脑洞是天雷科天雷属天雷种,现在想想在他这种扛雷达人身上,这都已经不算是特别雷的梗了,这都属于常规脑洞了。
结果李藏风说:“怎么?你想让我亲自去查证一下你的谎言?方即云这个名字不多见,我随便找人一查就能查出来。”
我马上道:“不必,那些的确是谎言。”
李藏风的嘴角微微扬起,看不出这弧度是因着讽刺还是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