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高岭之花浇浇水(133)
梁挽在外可是赏金十万两的通缉犯。李藏风不缺钱,但他若是遇见一个“杀”了朋友一家满门的畜生人物,那是绝不会放过的。
到时候他俩打起来,那我帮谁?
我是先把自己打一顿还是先他俩打一顿?
可我寻思着梁挽刚刚的动作也没漏出什么破绽啊,他演的林老板,态度不卑不亢,语气有模有样,也没动起手来。
等等,莫非是他的不卑不亢惹了注意?
又莫非是他的脚步声被李藏风听出了异常?
习武之人不仅呼吸吐纳与常人不同,脚步声也更稳些。像梁挽这样轻功极高的人,想要掩饰脚步声的不同,怕也得费一番功夫。
想到此处,我便天真地笑了笑:“我小时候见过他几次,之后就是从乡下来投奔他。这几天与他相处,表哥看着是极好的人。”
李藏风道:“你说你是乡下来的?”
他低头打量了一下我,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我顶着这么一身白白嫩嫩,说是农民家庭出身的,那也的确不可信。
于是我就干脆开始胡扯了。
“我家以前也不算穷困,是后来家道中落,才搬去乡下。本有几亩闲田,再加上一些家仆经营,日子也不算苦。但父母不幸辞世,我也病了一场,为了治这病倾尽家产,典当了田地。我便也无处可去了。”
我紧张之下信口胡说,结果李藏风听得认真,似乎字字都当成了正经的设定,并且开始随着这设定展开了无边无际的联想,一边盯凝我一边心里酝酿着什么。
那我就觉得有点不太妙。
我这个背景设定细究起来是补不上的,要做一个好人设得花些功夫,不能随随便便贴几个标签,人物塑造一定要丰满。
我在胡思乱想,结果李藏风正经问了:“你在乡下可有习武?”
我要是说完全不会的话,以后露馅了不好交代。
于是我说:“习武是习了一点,不算很好,也就是强身健体用的。”
李藏风眉头一皱:“既有习武,还打算一辈子窝在这小小的面铺?”
这是什么意思?
他是想挖梁挽墙角?
我说:“面铺是个暂时的栖身之所,以后我自然得寻别的差事儿去。”
李藏风道:“你所做的差事,怕是得用上武力。”
我点点头。
“既要用上武力,就得加强功夫,不能随便练练。”
我点点头。
“既然不能随便练练,你就得找个好老师。”
我点点头。
“我可以做你的老师。”
我点点……我点个啥!?
李藏风说他想做我老师!?
我是真呆了。
我被他这一招打得到处踢头了。
挖墙角还能这么挖的吗?你试探都不讲个基本法吗?
我只能冷静下来,正经重复道:“李大侠刚刚说什么?”
李藏风云淡风轻:“你年纪轻轻、骨骼清奇,是块儿练武的好材料,在面铺做小二是种浪费。所以我给你一个机会。”
他说话的口气就好像说树上掉了一片叶子,或是说邻居家的猫儿跑出来揍狗子了,那口气不咸不淡、不冷不热,稀松平常得很。
见我还是没有反应,他只把那地上的刀拔起,缓慢地插入刀鞘,插完以后向前一步,瞅了瞅呆愣的我,用那刀鞘轻轻地戳了戳我的脚趾。
这动作又轻又温柔,简直一点儿都不像他,我就盯着那刀鞘有点出神了。
是七哥被魂穿了还是李藏风被魂穿了?
他等了会儿没等出个反应,于是就一个抬头,终于给了我一个寒厉的眼神。
“我说完了,你现在就可以拜师了。”
……!?
当场拜师,原地为徒!?
我总算有反应了。
我再没反应,他怕要口头收徒、口头传功,口头建派立宗了。
我收束了表情,故作羞涩道:“这事太大了,我得想想。”
李藏风淡淡道:“你还需要想什么?”
“想想要不要……拜师。”
“你是仰慕我的,如今我给了你这拜师的机会,你反而不乐意?”
……被反将一军了。
方即云你扮什么不好扮什么傻白甜,你傻和白超标了你还需要甜吗?你需要的是盐分!
我深吸一口气,我在脸上洒上一种生人勿扰的冷淡,你可以想象一下那种盐系帅男子,他们大概就只有我十分之一帅。
“李大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今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不觉得说拜师太快了吗?”
李藏风淡淡道:“我经常第一次见到某人就杀了他。所以我认为不快。人生苦短,该做的事就得尽快做。”
你这个例子举的……我怎么觉得你是想当场打死我呢?
我道:“这话虽有道理,但父母亡故,长兄为父,表哥虽是我的表亲,但也与我的亲哥哥没什么区别了。拜师这样的大事,我是一定得问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