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脆弱得不堪一击,俯身上去,轻轻地舔了舔她唇角残留的酒渍。
甜。
醉人的甜,瞬间占据他所有感官。
过去一个月他试图释放的男人本能,瞬间全部爆发,仅仅因为一个快速得不能称之为吻的亲吻舔舐。
想吻热她冰凉的小唇。
想搓揉她软嫩的雪白。
想摩挲她细柔的身体。
他想……
少女忽地一个翻身。
叶怀南及时拉回差点沦陷的自制力。
他心头惊悸,汗毛竖立,如同被针扎了一下,浑身都有些麻木。
他清楚地明白刚才一闪而过的欲望代表什么。
叶怀南瘫在床沿边,揪住自己的头发,憎恨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忽地身上一紧。
不知何时,少女竟已清醒,她从后面抱住他,轻轻地喊:“四叔,终于等到你回家了。”
他急忙挣脱。
少女力气大得吓人,抱着不肯放,声音里带了哭腔:“不要走,我不要四叔走。”
她哪里搏得过一个训练有素的军人,最终没能束缚他。
他应该走的。
应该头也不回立即就走。
可他却犯下致命的错误——转身望了她一眼。
这一眼,万般柔情涌上心头,所有道德枷锁抛之脑后。
少女伏在床上,伤心地哭泣,哭得他心慌意乱,哭得他脑海一片空白,哭得他什么顾不了,毫不犹豫迈上前抱住她。
她仰头,一张梨花带雨的脸蛋,渴望地盯着他:“四叔,我知道错了,从今往后,我一定乖乖听话,再也不谈恋爱。”
他抚上她的后脑勺,一下下温柔地触摸,急急抚慰:“你没错,是四叔错了。”
她摇头:“不,四叔不会错,在幼秾心里,四叔永远是对的。”
他心里更加愧疚,搂紧她的肩膀,想要作出补偿:“你不是很喜欢那个男孩子吗?四叔准了,不再拦你,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开心就行。”
少女却因他的这句话哭得更厉害。
他慌张地替她擦拭泪水,不知所措地安慰:“是四叔不好,四叔不该提起方春山,幼秾别急,他并不怪你,明日四叔就带他来,好不好?”
她小小的手反抱住他,“我不要方春山,我不喜欢他。”
叶怀南一愣,伸手拂开她额前被沾湿的碎发,问:“那你想要什么?”
她不假思索:“要四叔。”
叶怀南蓦地松开怀抱。
她忙地加一句:“四叔这样的。”
叶怀南吐口长气,怕她着凉,扯过被子盖在她肩上。她不安分地搂紧他:“想要四叔像刚才那样抱着我。”
她眼角犹挂着泪珠,他无可奈何地重新抱住她。
少女满足地靠在他心口处,因为哭泣而发颤的声音软糯哀伤:“我什么都没有,就只剩四叔了,四叔以后不能再离开我。”
他为她抚顺乌发,爱怜地说道:“好。在找到能够将你放心托付的人之前,四叔绝不离开你。”
她挨着他的心口处蹭了蹭,娇嗔:“以后我不谈恋爱,四叔也不准谈恋爱。我不喜欢你身上有别的女人的香水味。”
他低下头嗅了嗅,“有吗?”
她点点头:“有。”
他苦涩地笑道:“那我将这些天在外面穿过的衣服都烧掉。”
少女躺下来,躺在他的膝间,天真无邪地抱住他的手往被子里放。
他神色一滞,“幼秾,快放开。”
她笑起来,刚被泪水冲洗过的眼眸明亮似星,“我怕睡一觉起来,四叔又不见了,我得铐着你,这样就不怕你走啦。”
他解释:“我不走,真不走。”
少女摇头,小孩子般玩闹的语气:“我等了你一个月,天天夜里都等你,可是你从来没有回来过,你欠我很多很多个晚安和早安,今天就当是还债,你必须将自己抵押在这。”
他怔住。
回过神只想狠狠抽自己。
恨自己自私,只顾排解内心的苦闷,忽视了她的心情。
她早已习惯依赖他,他突然的离去,势必会引起她的不安。
她不是为了方家那小子,而是为了等他。他才是让她伤心的罪魁祸首。
叶怀南内心复杂不堪,不再抵抗,弯下腰将手臂伸过去,好让她安心抱着睡觉。
他不该让自己的错误影响到她。
他是她的四叔。
只是她的四叔而已。
他自己的事,他能解决。
一个月不行,就两个月,两个月不行就三个月。经年累月,总有一天,他能抹掉内心那份不该有的悸动。在这之前,他应该接受自己内心深处的一切谴责和厌恶。
他低下头,另一只手抚上嘴唇。上面仿佛还残留着意乱情迷时的吻。
一个不该有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