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昭偏头躲过,笑道:“我现在可是双身子,你要是欺负我,我立刻告诉舅舅舅母去!”
“你除了会告状,还会干什么?”赵璋如气鼓鼓地望着窦昭,杏眼圆瞪。
窦昭呵呵地笑,低声道:“我还会给我的表姐攒私房钱。”
“去你的!”赵璋如的脸再次红了起来。
她的婚期正式定在了二月初二,前几天窦昭给她送添箱礼,竟然是一座四进三间的宅子和一个田庄。舅母觉得太贵重,不愿意收,窦昭不悦,道:“舅母难道和我也要算得清清楚楚?”
舅母想了想,大方地道谢,收下了窦昭的添妆。
但在舅舅趁着换衣裳的间隙问起窦昭的近况时,她把这件事告诉了丈夫。
赵思勃然大怒,道:“你怎么能收寿姑的东西?”
舅母最清楚自己丈夫的性格,她知道,如果窦昭给女儿添妆的事他是从别人嘴里听说的,肯定更会气得半死,不如自己趁早和丈夫说清楚,才能顾全寿姑的一片心意。
她不悦道:“寿姑是谁?你这样和她泾渭分明,生怕沾了她一点点的光,难道你就不怕她寒心?你怎么不将心比心地想一想?你什么时候心胸变得如此狭窄了?我们住的这宅子是寿姑她女婿的,你是不是也要即时搬出去?朋友之间尚有通财之义,难道寿姑连你的那些朋友都不如?我当她是我的亲闺女,亲闺女孝敬我的东西,一丝一缕我都喜欢,我都高高兴兴地收了。更不要说这是寿姑心疼她姐姐成亲后的不易,送给她姐姐做面子的私房钱了!”
赵思默然。
舅母走了出去,吩咐丫鬟们摆膳,然后站在庑廊上等丈夫气消。
不一会,赵思就面带几分愧色地走了出来,和妻子并肩站在了庑廊上,佯作无事地道:“什么时候开饭?我肚子饿死了!这些日子不是吃干粮就是吃驿站的那些鬼东西,就没有一天吃饱过!”
舅母抿了嘴笑,吩咐丫鬟:“去请了小姐和表小姐出来吃饭。”
小丫鬟应声而去。
舅母帮舅舅整了整衣襟,转身进了厅堂。
赵思忙跟了进去。
等到窦昭和赵璋如进来的时候,舅舅和舅母两人正和和气气地坐在桌前说话,哪里来看得出来刚才曾经置过气。
舅舅真诚地向窦昭道谢,并道:“你母亲只有你一个,我也只有璋如她们三姐妹,这世上,你们最亲不过,你们以后要互相帮衬才是。”又后悔,“你大姐本想跟着一起来,可你大姐夫去年九月的会试落第,心里正不舒服,我就没让她来。”
窦昭知道,三年后她的这个大表姐夫会接连顺利地闯过乡试、会试成为庶吉士,在工部观政。
她安慰舅舅:“大表姐夫一定会金榜题名的,您莫要着急。这人的一生哪能都是顺风顺水的时候,他现在还年轻,多些历练,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舅舅听了失笑,道:“你小小年轻,说话却像大人,竟然还知道人的一生不可能都平安顺遂!”有些小瞧她。
窦昭不由嘟了嘴。
难得看到她这样的小女儿态,舅母和赵璋如都笑了起来。
气氛顿时变得轻松起来,窦昭感觉到自己和舅舅的关系也亲近了不少。
大家随意地说着闲话,直到小丫鬟摆箸,大家才安静下来。
却有小厮来禀:“英国公世子爷过来了。”
窦昭大吃一惊。
今天宋墨应该在宫里当值。
赵璋如却朝着窦昭挤眼弄眉。
舅母已喜上眉梢地站了起来,对舅舅道:“怕是砚堂知道你进京,特意请了假来给你接风的!”
因为这门亲事是窦世英的主意,虽然妻子在信中说窦昭的婚姻幸福,可他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又有宋墨两桃杀三士般轻而易举地挑动打压各地武林人士的消息传到西北军中,连带着他对宋墨也生出几分不满来。听说宋墨登门,他沉思片刻,这对小厮道:“也不是外人,就请了来厅堂一起用晚膳。”
那小厮本就是颐志堂的人,闻言立刻飞奔而去,很快就请了宋墨进来。
宋墨恭敬地给赵思行礼。
赵思心里就更纠结了。
姿容昳丽,手段狠毒,寿姑怎是他的对手?
他微微颔首,顾不得丫鬟就要上茶,对宋墨道:“你随我来书房。”
宋墨恭谨地去了书房。
赵璋如立刻凑到了窦昭的面前:“完了,完了!父亲肯定是去考核世子的功课去了!我大姐夫在我父亲面前都兵败如山倒,更不要说世子了!”
窦昭瞪她:“你对世子有点信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