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窦昭斜睨着宋墨。
“骗你干什么?”宋墨倒坦荡荡的。
只要不是收的贿赂就好。
窦昭安心地收下,问宋墨:“匡家的事办好了?”
“那是自然。”宋墨语气中带着几分傲然,“伯彦马上要参加春闱了,我要是没把这件事办好,他分了心,岂不是我的过错?”
窦昭笑盈盈地望着他,突然亲了他一口,悠悠地道:“这是给你的奖励!”
宋墨正色道:“明天我要请伯彦和十二舅兄他们喝酒,像我这样帮了忙还倒贴的,是不是还能要个奖励?”
窦昭笑得直不起身来。
两人一路说笑着回了英国公府。
他们的马车路过英国公府的大门口时,和喝得醉醺醺刚回来的宋宜春擦肩而过。
宋宜春听到马车中传来的那如银铃般的欢快笑声时,他的脸色顿时如乌云盖顶般的阴沉。
窦昭根本不知道宋宜春的郁闷,她在家里搬箱倒柜,找了两方从父亲那里顺来的翕砚、两匣子胡定墨、两匣子狼毫笔、两块和田玉的章料和一个掐丝珐琅银制的暖墨炉,用礼盒包好了,第二天去了玉桥胡同。
第三百六十九章过关
阜成梅花报春早。
可现在到底还只是正月底,一阵风吹过,还是让站在京都西侧的阜成门外的人冷得有些瑟瑟发抖。
赵思站在茶楼前,望着眼前这个梳着堕马髻的陌生少妇,眼眶忍不住就湿润起来。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当年还只是牙牙学语的小姑娘,现在已经是为人妻为人母了,这期间,他又错过了些什么呢?
“寿姑!”他有些颤抖地伸手虚扶着窦昭,示意她快些起来。
窦昭站起身来,喊了声“舅舅”,眼泪已簌簌落下。
前世,她错识了舅舅的隐忍痛惜;今生,又是舅舅帮她争取到了西窦一半的财产,她才能过得如此逍遥……两世为人,舅舅都从未亏待过她,反观她,前世的误会,今生的无力相助,她欠舅舅的,都太多太多……可今天,她既生活得幸福美满,又能和舅舅见面团聚,最喜庆的事也不过如此,她不应该哭,应该笑才是。
窦昭仰起脸,从心底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舅舅,您这次要调任,应该会在京都多呆些日子吧?”
她礼貌地寒暄着,但泪水还是模糊了她的视线。
赵思“嗯”了一声,眼角也不由水光闪动:“我会在京都多呆十天,等办完了你表姐的婚事,我们就要启程前往湖广……”
他有很多话想问问自己这个唯一的外甥女,可男女有别,分离得太久,话到嘴边,却不知道从何问起,只有这样循规蹈矩的客套应答,好像才是最适合的。
舅舅和外甥女站在茶楼外黑漆描金的大字招牌下,身边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却静默伫立,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舅母眼中原本含着泪,看到相顾无言的舅甥俩却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看你们这舅甥俩,不见的时候彼此挂念,如今见着面了,倒没话说了。”她携了窦昭的手,对舅舅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寿姑在这里等了你大半天了,寿姑的女婿给我们在玉桥胡同租了个宅子,有什么话,我们回家说去。”
听说那个英国公世子给自己租了个院子,赵思不由眉头微蹙,但想到今天是家人重逢的好日子,他立刻舒展了眉头,笑着朝妻子点了点头,上了马车,跟着窦昭的马车,回了玉桥胡同。
路上,窦昭还沉浸在见到舅舅的复杂心情里,赵璋如已低声和窦昭道:“你有没有失望?我爹竟然是这样一个不拘言笑的老古板。”她说着,长叹口气,全身放松地瘫靠在了大迎枕上,悠悠地道,“不过,对我也有点好处。他今天看都没有看我一眼,以后肯定会盯着你的,这样我就轻松了。也不知道宋炎见了父亲会不会胆怯?你都不知道,上次别人给我说的一个秀才,就是因为见到父亲竟然磕磕巴巴地说不出话来,就被父亲给否定了……”
窦昭就是有再多的心思也被赵璋如的话逗得笑了起来。
她打趣着赵璋如:“怎么?想反悔了不成?你现在已经定了亲,就算是舅舅把宋炎问得哑口无言,你们也只能按日子成亲?或者是你担心宋炎会被舅舅为难?”
宋炎毕竟是那个要和赵璋如共度一生的人,她又怎能无动于衷?
赵璋如的脸红得像朝霞,伸手就要拧窦昭的脸:“让你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