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沈穆清见他眼中带着调侃——应该没有什么坏事发生吧……她放下主来,忙吩咐凝碧,“给常师傅做几个青菜来。”又把常惠请到堂屋里坐下,“回去看了六娘没有?”
常惠坐下来,”给姑奶奶回了信再回去——想来您这里也等急了。”
沈穆清点头,英纷进来禀道:“姑奶奶,大太太来了!”
常惠听着立刻站了起来:“我等会再来——就在外面等着!”说完,就要翻窗出去。
沈穆清笑着喊住了他:“那位大太太是萧飒的生母!”
常惠摸头:“……她要是问起来,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沈穆清听着奇怪起来:“出了什么事儿?”
常惠无奈地道:“萧公子说,主君受rǔ蔬当死。如今天子北狩,他有何面目立于朝廷之上,自当执鞭随侍左右……”说着,从衣襟里掏出一块用油布包着的东西递给沈穆清,“萧公子让我把这东西带给你!”
沈穆清急急忙忙地把油布撕开,里面是一张折成小方块的纸,打开一看,竟然是一份按了手印的船坞转让契约书。
卖方是萧飒。
买方是沈穆清。
沈穆清惊愕地望着常惠。
第一百八十七章真情流露
常惠苦笑道:“萧公子说,有钱好防身。他已经用不上了,这些东西都留给您。”
“他又发什么疯!”沈穆清不由大怒,“谁要他的东西,我只要他回来……”说着,毫无预兆,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常惠尴尬地笑,很是无措的样子。
外面就传来了玉簪的惊呼声:“大太太,大太太,您这是怎么了!”
沈穆清顾不上擦眼泪,拔脚就撩帘而出。
大太太靠在玉簪的肩胳上,面白如纸。
“我没事,你别嚷……就是有些头昏!”
沈穆清忙上前扶了大太太:“您进屋躺会!”
大太太扶着额头,在沈穆清和玉簪的搀扶下高一脚低一脚地进了堂屋。
看见常惠,她停住脚步,勉强露出一个笑容,道:“我听姑奶奶说,有朋友为了我家飒儿仗义去了八河……看先生气度不凡又满面风尘,如果我猜得不错,应该就是先生您了!”
满面风尘倒不错,可气度不凡却没有看出来……如果是平时,沈穆清也许会调侃一下常惠,可想到萧飒那遗嘱般的吩咐,她实在是笑不出来。
好在常惠是个磊落之人,虽然觉得大太太言辞有些夸张,但并不放在心上。笑着:“大太太过奖了,叫我常惠就是。”
大太太听了,望着沈穆清:“我想问他几句话……”
沈穆清忙道:“有什么话,您先躺下来缓口气了再说。”
说完,又朝着玉簪使了个眼色,两人将大太太扶到了东次间临窗的大炕上,英纷拿了迎枕来放在大太太的身后,沈穆清叫小丫鬟把新鲜的佛手、菠萝摆在炕桌上,空气中就有了淡淡的甜香,她这才接过明霞奉上的热茶递给大太太:“您喝口热茶!”
大太太神色有些疲倦,不想拂了沈穆清的好意,勉强喝了一口茶,道:“你别忙了,没什么事,只是有几句话想问问常先生。”
沈穆清猜到她刚才已经听到了自己和常惠的对话,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将茶盅放在了炕桌,立在大太太身后让英纷请常惠进来说话,又叫人给常惠端了锦杌放在炕边。
常惠进来给大太太行了礼,大太太请他坐在炕边,打起精神来问起萧飒的情况。
“……元蒙人也没有为难他们,把他们软禁在帐篷,派了五、六个女人服侍他们,有时还可以出来走走。”常惠答道,“我装作是路过的人,还向萧公子讨了一瓢水喝。”
沈穆清和大太太都听着有点不可思议,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大太太问道:“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不逃回来算了。”
常惠眼底有丝揶揄:“您有所不知,元蒙和我们可是截然不同的地方。那地方全是茫茫大糙原。骑马在糙原走上两三天不见个人影是常事,没有经验丰富认得清方向的人带路,说不定就会在糙原上迷路。”说到这里,他目光一肃,“而且皇上和萧公子、谷大宝关在一起,要走,只能三个人一起走。萧公子虽然身手敏捷,但皇上和那个谷大宝手无缚鸡之力,别说是逃跑了,多走几步路都气喘嘘嘘的。偏偏萧公子又不愿意一人逃生,说怕连累了皇上,他思忖半天,才让我带东西给姑奶奶的……”说着,他望了望沈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