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饭店上下人仰马翻,治疗,赔偿,这些都过去後,饭店揪出一个罪魁祸首来。
厨房把责任推了一圈,最後得到一个结论是实习生处理材料不干净。
这个实习生,就是周群。
任苒安慰他,没关系的,事情会弄清楚的。
周群沮丧的摇摇头。
可是真让任苒说中了,那个结论过了一星期又被推翻了,各种说法都出笼了,有说会计收了回扣购进了不新鲜的鱼,又有说那天的菜单不合适食物属性相克,还有一个说法饭店的人最愿意接受,是说这些质监方面的人那天下午在外面已经吃了一顿外食。这麽一乱,就没有人再来揪著周群不放了。
周群松口气,不是自己的责任就好。
他知道不是自己,但是他无法辩解。他隐约知道一点,这事儿和朱会计有关,那个烫著卷发,涂著亮红嘴唇的会计。但是他没办法。
能从这件事里脱身而不被当作罪替羊,真是运气太好了。
任苒把玩著一只数码相机,睡在上铺上冲他微微笑。
“你什麽时候买的这个?”
“前几天。”
“太贵了,又不实用。”周群用大哥的口吻教训他:“以後不要乱花钱。”他凑过去看那个亮晶晶的小荧屏,上面有“已删除”的字样。
“知道,以後不买了。”任苒笑著说:“来,我们合个影。”
周群走过去,他也有点好奇。
这个相机并不大也不新,任苒没存下多少钱,应该只是买的一个二手的。
快门咯嚓一声响过,两个少年疲倦的微笑著,两张脸挨在一起的时光,就此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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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很痛苦……
感冒退散!!!!
往事不要再提 8
半年实习期结束,任苒和周群计划离开这城市。
去哪里呢?
“去省会怎麽样?”周群说:“我有个老乡在那边,那里工作好找些。”
省会啊……
看著小地图上那个熟悉的地名,任苒没出声。过了一会儿,周群又指出其他几个选择的地方。
“不用了,就去那里吧。”
其他地方不是太远,就是物价太高,周群学艺是本地菜系,让他跑到外地去,也实在不是个好选择。
又回去了。
不过那又怎麽样呢?
任苒已经死了。
周群躺下去:“那明天我先给我老乡打个电话,让他帮咱们先留意一下,找个住的地方……”
领了毕业证和技能等级证的第二天他们就走了。不走不行,周群的那个叔叔家没地方给他们住,饭店也要让他们腾出宿舍了。
这个宿舍虽然小的只能摆下一张床,但毕竟是有个住的地方了。现在他们得离开这里了。
要收拾的东西不多,两个人都只有几件衣服,在饭店上班的时候是有制服的,所以倒省下了一笔买衣服的钱。但现在要走了,制服要归还给饭店,它们将会穿在下一批实习生的身上。
住他们隔壁的,也是餐厅的实习生过来,给他们递烟,任苒接了,周群没接。
“这就走吗?”
“嗯。”
想一想,这段实习并不是没好处的。最起码,将来他们恐怕很难遇到比这里更苦的地方。
任苒点著烟,吸了一口,吐出嫋嫋的烟圈。
“嘿,你还有这手。”那个同学笑了。
周群有点吃惊,他不知道他是什麽时候学会抽烟的。
而且,被烟雾包围的人,看起来这麽陌生。
他的神情显的淡漠,眼睛里有一种什麽都不在乎似的神情。
周群一伸手把他指间的烟抢了下来,用力摁在窗台上。
任苒有些意外的看著他。
“抽烟不好。”周群甕声甕气的说。
气氛有点怪,那个同学很快告辞了。
任苒把旅行袋拎起来:“走吧。”
他们去了车站,长途客车上永远有一种让人昏昏欲睡的气氛。
他们两个身上加起来只有两千块钱,但是却正要离乡背井去一个陌生的地方。
任苒闭著眼,头靠後倚在椅背上。
他不太喜欢坐车。
不是单纯的因为不喜欢从一个地方去另一个地方这种移动的感觉。
因为他和任舒是在坐车的时候出的事。
周群轻轻握住他的手。
任苒看他一眼,又再合上眼。
周群这两年又长高了不少,自己没怎麽长。
一个已经有了成年人的雏形,一个还是少年人的样子。
但这只是外表,内心不是这样的。
周群还年轻,任苒觉得自己已经苍老了。
热风吹在脸上,任苒睡著了。
但周群一直醒著。他看著他们的行李,守著身旁这个人。
他们到达的时候,周群那个老乡来接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