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说什么呐,”喜鹊鼻子发酸,伸手抱住了宋心慈的肩膀,替她不平:
“其实当年若不是夫人和老爷阻拦,您同虎大哥早就成了好事,哪里还轮得到别人来做这将军夫人,我听人说,虎大哥家里那位夫人,是奉了母命娶的,他们会有几分真情,要论起来,虎大哥还是先向咱们家提的亲呢,亏她当日还好意思辱没您,要我看,她才是厚颜无耻的那个。”
“我呸!”
两人正说到感慨处,没留神是被院门口突然出声的余妈吓了一跳,回过头,就见两道人影一前一后穿了那矮花小门,朝她们走了过来。
隔了这么两年,却不难认出人来,主仆两个慌慌张张从石凳上站起来,喜鹊挺身护在宋心慈身前,一脸戒备。
喜鹊是忠心护主,余妈也不差,晋璐安可以说是她看着长大的,哪容人说上半句不好,听那两个在院子里唧唧歪歪地背后说人,早就上了火,还没走到跟前,余妈是已伸手指着她们鼻子破口大骂:
“你们这浑身恶臭的脏东西,也敢埋汰我家夫人,真难怪会做出那等伤风败俗之事,一个个都不是好东西,整天惦记着偷汉子,怎地不干脆上楼子里去挂牌,好叫你们偷个痛快!”
上了年纪的妇人骂起街来,那可够劲儿,宋心慈主仆被她臭骂了几句,一个是脸上血色尽退,一个是被气地爆红了脸。
“你、你——”
喜鹊想要还嘴,可一个字还没说完,就被余妈厉声打断:
“闭上你的臭嘴,这里可不是你们这脏物待的地方,赶紧收拾了东西给我滚出去!”
见她面目凶恶的模样,宋心慈打了个哆嗦,喜鹊一口气强提上来,硬着脖子扛了上去:
“你凭什么让我们走,是虎大哥要我们住在这里的,有本事你去叫虎大哥来撵我们!”
余妈扭头瞥见晋璐安从刚才起就青白的脸色,怕她会因为眼前这对没脸没皮的主仆方才的话乱想,便不耐烦地一手扯了同她叽叽喳喳的喜鹊,一手去拽躲在她身后的宋心慈。
“走,赶紧给我走!”
宋心慈被她扯住了手肘,是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跌跌撞撞被她拉扯着向前走,喜鹊可不是好惹地,看余妈力气大,甩脱不开,心急之下,便一张嘴,低头咬在了余妈的手背上。
“啊呀!”
余妈吃痛,下意识地甩了手,左边的宋心慈就这么被她撩在地上,结结实实地栽了个跟头。
“小姐!”喜鹊脱身,哭叫着扑向跌倒在地的宋心慈。
“奶娘,”晋璐安是被那疯丫鬟吓着,眼见自己奶娘手背上两排渗人的牙印,正滴溜溜往外冒血,慌忙抽了帕子上前去捂。
“喜鹊...疼,好疼。”
“小姐,小姐,呜呜,您要不要紧,磕着哪了?是哪里疼?”
“奶娘,你别乱动,我先给你包起来。”
“你们、你们伤了我家小姐,我同你们拼命!”
晋璐安正拿帕子给余妈包裹手背,谁想那疯丫鬟就突然撞了上来,伸着爪子要挠人,余妈眼明手快地反手一巴掌,抡在喜鹊肩上,是没叫她碰到晋璐安一根头发,可也叫这不经打的丫鬟向后跌倒,同她家小姐滚在了一起。
晋璐安看着这闹腾的场面,太阳穴是突突地跳个不停,她本不愿来这里,这些年,她多少次独守空房,忍受着卢俊怀抱他人,尽力做一个贤良大度的妻子,不也过的好好的。
可是为了家宅安宁,为了不让已经晕头转向的卢俊因这件风流韵事误了名声,她必须得来,背着卢俊,做一个恶人,把这个为了一己之私就带给她丈夫灾祸的女人赶走。
冷静下来,晋璐安拉扯住恼怒地上前欲骂的余妈,晋璐安正待说些什么,就听一声怒喝在身后响起: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她回过头,眼里只有卢俊怒气冲冲的一张脸,她恍了恍神,目光随着他回转,看着他跑过来,愤怒地瞪了她一眼,越过她身边,弯下腰,去搀扶地上那对主仆。
她可以容忍他纳妾,容忍他花天酒地,容忍他背着自己同一个有夫之妇私会,但却受不了他一个冰冷无情的眼神。
“虎大哥,虎大哥...”喜鹊哭哭啼啼地拉扯着卢俊的衣袖,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样。
卢俊将半晕半醒的宋心慈小心扶起来,让她靠在胸前,一边去掐她人中,一边抬头怒视晋璐安: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让人跟着我吗?我就是要看看,你背着我究竟能做出什么事来,亏我从前以为你是个心胸宽广的女人,你真是叫我失望。”
晋璐安看着卢俊满是指责,毫无一丝关心和歉疚的目光,霎时间,心都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