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爱卿……”凛然的声音攸自拖长,幽冷的龙睛一片凌厉慑入眼底,“侍从身为奴籍,怎能辞别呢?”
“陛下,臣买下二十名侍从后,于当日便派人去户街里为其等改了良籍。而臣说过,如他日想离去,随其自便。”不缓不慢淡淡而回,自我买下流荫转入旋涡中,我岂会留下把柄让你来抓?
“好,很好。”倚坐在御椅上的颖乾女帝冷冷笑起,半眯的双目骤然乍寒,鼻息重吸,“将太傅紫潋夜暂押天牢。”
威风凛凛禁卫领旨退下,颖乾女帝阂上疲惫的双目,出现在她脑里的是紫潋夜离去前的那抹清笑。闭目的颖乾女帝飞鬓双眉紧拢,昔日浮光如掠影层层从脑里闪过,为何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嘴角微笑总是清灵缥缈透出无法释然的清冷?明是清澈明净的凤眸里为何会偶尔浮露一丝迷雾与其不符的沧桑?
胸口急骤起伏,女帝从袖内掏出明黄色巾帕掩住嘴唇,闷声咳嗽。闷咳后,女帝苍迈的手指展开巾帕,触目惊心的痰血将巾帕溢满半边。
空荡的大殿有女帝不甘于世的呢喃声音,“朕时间不多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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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王生死未卜,其四女紫潋夜被打入天牢,定王府与紫府稍微人心惶惶会,在当府的几个主子威慑下便各司其职,将悸慌深藏心底。
是夜,华灯初上,定王府新总管赵总管在府门内神色焦虑原地踱步,时时竖耳聆听府门是否有人叩门。“钪钪”兽嘴衔铜环起叩大门铜片,赵总管蓦地窜到门栓前,绷紧肌肉凝神细听。
紫景含锦服风尘一身疲倦站在灯晕下,抬手叩响定王府朱漆黄铜钉大门,“赵总管。”吐出来的声音是疲惫不堪。
熟悉的声音从府门外传来,赵总管长吐一口气,袖口擦拭额前大汗,急急打开府门,“三小姐,您可算回府,两公子在府中是茶饭不进等您到现在。”
紫景含听后英眉蹙拢,步伐加快向前厅走去,“两位公子晚膳可否有用?”
“未曾用膳,二公子说您回了府便请您去他院里,大公子这会子应该也在二公子院里。”
紫景含颔首挥退赵总管,将眉目里的疲倦尽量掩饰,急匆匆的向后院里走去,几盏垂在回廊里的琉璃灯也被她疾行生风的身影给摇晃起下,灯上玉珠流苏发出清脆的叮咛。
屋内灯晕下紫颢彦隽秀脸稍露清瘦,秀眉愁云敛笼,两泓秋水双眸凝神而坐。不知多会儿,紫颢彦被开门的吱咯声打断神思,匆忙抬眸望去,见紫景含撩起垂在槅子一侧的帷幔进来,紫颢彦单手撑在红木雕花桌上猛地起身,急问,“怎么样?打探到四妹为何打入天牢?”
“探清了,四妹不知为何与城西流府灭门一案牵扯,惹得女帝一怒之下将四妹打入天牢。宫中暂只说将四妹打入天牢,没有其他动作。四妹应该不会有性命危险,实不行的话我们修书给母亲,看看母亲有什么法子吧。”
紫景含英气飞扬的双眼含愁带雾凝视紫颢彦,起有薄茧的手指轻轻摩尔着他稍露清瘦的隽秀面貌,“你瞧,都不注意自个身体的,上回生产就落了病根,现在夜夜睡眠浅薄,身子骨愈发显清瘦,这样下去我怎么向莫爹爹交待?你且安心,事情交给我与大哥处理便可。”
紫颢彦神色黯然双眸泪水脉脉凝向窗外,幽幽叹起,“含儿,让你担心了,我没有事情。如今四妹打入天牢,定王姨娘与父亲、秦爹爹、秋爹爹莫名失踪,几日查寻一无所获,要我如何安心呢?”
“要是姨娘他们平安回来见你这般模样,更让他们担心。”将他搂入怀里,紫景含颊畔轻轻厮磨在他发鬓边,心痛说起,“连日里消瘦,看得我心痛不已,真想尽快将此事了解,我俩可早日回西剠国,出来几月也不知颐儿是否安好,半岁大的小孩应该快会说话了吧。”
提到爱女紫颐,紫颢彦黛眉稍展,嫣唇微微浅笑,“襄儿应该也会说话了,我们俩人出来可苦了淆涟弟弟,带着襄儿不说还要将颐儿带在身边。颐儿又是个爱吵闹的性子,这几月估计将淆涟弟弟折腾够苦。”
倚在爱人的怀里,在昏黄温暖的灯火下紫颢彦感宁无限温馨,静静的不言不语片会,抬眸含情凝视紫景含,轻和声说起,“景含,大哥刚刚从我院里回屋,你现去将四妹无恙的消息告诉大哥,免得大哥独自担心。”
“一起去,李总管说今日你与大哥都会滴水未尽,等会同大哥一道用膳。”
两人牵手出了院门后,紫颢彦欲将手挣脱却被紫景含紧握不放,“景含,快放手,被下人看到可不好。”清眸嗔怪,眼波流转,轻微的薄怒难掩声音里的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