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蔚伸出一根小手指:“好像胖了一……”
一些?
沈煜故作满不在乎道:“不过就是丰腴了点,这不是莫大郎回京师了,店中多了不少吃食,别说我丰腴了,就是我阿爷阿娘侄子侄女阿兄婶子也都丰满了。”
王蔚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吃多了,怪不得丰满了。
他假咳道:“我来京师不就是为了吃,能让你变得如此,证明莫大郎做得吃食美味。”他顿道,“我原准备喊你一同去吃,既如此我就自己去吧。”
“不可。”沈煜伸手道,“我还是一同去吧。”
王蔚:“……”
……
在王蔚同沈煜往李三娘食肆来时,莫文远正在思考如何推出重阳节大礼包。
九月九重阳节在现代不是很受重视,但在唐代却很受郎君们喜爱,登高、菊花、茱萸三件物与重阳节息息相关。不仅是他们李三娘食肆,其他食肆糕饼店也在此时各显神通。
重阳节是有特色吃食的,是种在蒸锅中蒸熟的米糕,这种米糕是灰绿色的,由蓬草与黍米搅拌在一起做成的,被称为蓬饼。
除此之外还有些麻葛糕、米锦糕之类的吃食。所有的吃食都是糕,因为糕与“登高”的“高”谐音。
除了糕之外还有酒,酒水有两种,一是“菊花酒”二是“茱萸酒”。
这些糕与酒店里店里都是有卖的,糕店酒肆都会趁此节日捞上一笔。
莫文远冥思苦想,糕糕糕糕糕,有甚糕又好吃又要有重阳节的寓意,他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到。
店中思考此事的也不仅仅只有他,前两年莫文远不在店中,便是一众糕点师傅凑在一起讨论的,若算单纯的中式糕点,最专业的就是钱棉,他从小学的就是面点,对各种重阳糕的做法了熟于心。
“前两年做何物?”
“做的物件多了,都是些蒸糕,不过是在气味形状上做点功夫。”钱棉还挺谦虚,“有一物,在世家郎君以及富商间卖的不错。”
“何物?”
“师父且等我们把模具拿出来。”
另一打下手的厨子小心翼翼搬出一大木盒,外表不显,莫文远打开看了内里才发现其中的天机,他的徒弟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找到了雕刻师父,刻了朵立体的菊花出来,丝丝缕缕根根分明,光看那精细的花瓣他就能想象到最后的成品。
莫文远饶有兴致道:“那填进去的面糊糊是怎么做的?最后又怎样保持菊花的模样?”
菊花的花瓣很多很细,如果是软绵绵的蒸糕,一放在盒子中就会被压趴,莫文远的经验很丰富,看一眼就知道此“花”的价格卖的不便宜,并且定有礼盒配合包裹。即如此,花的花瓣是万万不能被压倒压塌的。
“师父您有所不知,这花也是有花梗的。”他把盒子翻过来,“花梗的位置被做成了平面,将此平面放在盒底,便不大会破坏花瓣。”
“花瓣的材料我尝试过很多种,头次为了保证硬度,直接把花扔油锅里炸了,结果发现硬度有余,柔软不足,很容易被磕碎。”
“然若用粘糕做了,又会过于柔软,撑不住密密麻麻的花瓣,花瓣整体下垂,花没有型。”
“最后你是如何做的?”
“多亏洪家姐妹指点,我用烤法将其烘烤至酥脆,如此虽不能说是万全的糕,但同时具备滋味与外形两点,此糕价格甚贵,却买者众多,绝大多数人买的都是菊花的意趣。”
说到这他竟然还有点沮丧:“若是师父定会兼顾意趣与口味,我等尚且不及。”
莫文远听此哂笑:“你未免将我捧得太高了些,便是我做重阳糕,也是先紧意。”他挪揄道,“此节日与其他不同,登高望远遍插茱萸的都是那些文人墨客、有闲情逸致的公子哥,既是卖给他们,口味倒不是第一份的。”
只要做的有诗性不愁没有人为此赋诗。
钱棉做的此糕,取的名字也简单易懂,被唤作菊糕,因前两年都卖地很不错,今年也会接着卖,重阳节还没有到,一些大家仆已上门预定,生怕到时买不到。
莫文远思忖着高价卖的礼品已经有了,那他就干脆往低端路线走走,即便平民百姓不怎么参与节日登高活动,也是会买几块糕吃的,他想以数量取胜,做出好吃价格也便宜的糕。
味道与价格上的优势是他的卖点,至于如何与重阳节扯上关系,不如雕刻个菊花的小印章,进箱烘烤或者卖之前在糕面上盖一下,有个意思就成了。
他也是在李三娘食肆帮了很多年的工,对百姓们购买吃食的需求有长足了解。现在心下有了模模糊糊的念头,具体怎么做他却没有想法,此事还需要好好思忖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