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胤敲了敲他脑袋,低叱道:“这是第几次了?”
“第……第八次……”冬八讪讪地说。
“半个时辰你给我尿八次!敢不敢再丢人一点?”玄胤踹了他一脚。
冬八险些被踹出尿来,委屈地说道:“人家就是喝多了水嘛……”
“滚!快去!”
冬八跑到一边,舒爽地解决了,回来时,玄胤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营地大门,对他比了个手势,冬八赶紧跟上。
趁着侍卫换班的极为短暂的一瞬,二人溜进了营地。
玄胤不清楚二哥究竟被关在什么地方,只得一个营帐一个营帐地找过去,找到第三个营帐时,冬八突然踩断了一根树枝。
巡逻的兵士瞬间警觉:“谁?”
玄胤拉着冬八,闪身进了营帐。
营帐内,散发着十分浓郁的药香,应该住着伤患,控制起来不会太难。
玄胤拔出了匕首,一跃至床前,正想给对方的脖子抹上一刀,却发现躺在床上的不是别人,正是白天被他帅气迷人的外表给迷倒的瞿老。
瞿老也看到了他,眸光狠狠地颤了起来。
玄胤勾了勾唇,冰凉的匕首抵住他脖子,玩味儿地问道:“老头儿,你知不知道我二哥被关在什么地方了?老实交代,我不杀你,不说的话,把你的眼珠子挖下来!”
瞿老的眸中渐渐溢满了泪水。
玄胤头皮一麻,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哎我说,你能不能别每次见了我都发花痴?虽然我真的太好看了,但架不住你丑啊,还这么老,我不会喜欢你的。”
瞿老的泪水顺着脸颊滚了下来。
玄胤抓了抓头,浓眉一蹙道:“你说不了话了是吧?”
冬八凑近瞿老,仔细端详了一番,拍着玄胤的胳膊道:“少爷,我怎么觉得他好像有什么话对你说啊?”
“你觉得顶屁用?他现在根本开不了口!”玄胤扒开冬八,对瞿老道,“这样吧,你喜欢看我,就给你多看两眼吧!不过先说好,看完了,得告诉我二哥在哪儿啊!”
瞿老张大了嘴:“呃……啊……啊……”发出一些微弱的、无法识别的音节。
玄胤不耐地皱起英俊的小眉头:“哎算了算了,我问,你眨眼睛,是,就眨一下,不是,就眨两下,明白了吗?”
瞿老眨了一下。
“唔?”玄胤挑了挑眉,“还挺上道啊。老头儿,我二哥是不是被关在这个军营啦?”
瞿老又眨了一下。
“在东边?”
瞿老眨了两下。
“南边?”
又眨了两下。
“西边?”
这回猜对了。
不过,西边也好几十个营帐呢。
玄胤摸了摸下巴,眸光一扫,瞥见了桌上的布防图,拿过来道:“是不是这个?是不是这个?这个?这个?还是这个?”
逐一问了过去。
在指到第十三个营帐时,瞿老终于眨了一下眼睛。
“哈!果然还是我聪明!”玄胤乐滋滋地将地图塞进怀里,看了瞿老一眼,瞿老也正在看他,不知怎的,尽管是敌人,但他对他生不出一丝一毫的恶感,相反,从他眼里,他还看到了一种只在祖母眼中看到的疼惜。但这很奇怪不是吗?谁会去疼惜一个陌生人甚至一个敌人?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好啦,老头儿,多谢你啦!”
玄胤勾了勾右唇角,站起身,离开的一霎,见瞿老的被子没盖好,鬼使神差地帮他把被子盖了。
瞿老……老泪纵横!
玄胤迈步走出营帐,即将跨出去的一瞬,心里好似被什么给扯了一下,又回头,看了瞿老一眼,叹道:“好好活着,老家伙,下次再找你单挑。”
就在二人前脚刚走,后脚,一道黑夜便幽灵一般地没入了营帐,正是黑袍老者。
瞿老满是泪水的眸子,在看到他的时候瞬间瞪大!
黑袍老者缓缓地扯出一抹冷笑,唇角没动,只是依稀听到了冷笑的声音:“认出那孩子了是吗?”
瞿老眼角抽动!
黑袍老者摊开掌心,露出从小兵士手中抢来的墨兰,慢慢地放在烛火上烧了。
瞿老的身子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黑袍老者拿出一方帕子,闷住了瞿老的口鼻……
……
出营帐后,玄胤根据布防图找到了马厩,让冬八藏进去。
冬八捏紧鼻子蹲在烈马中间,蓦地,头顶一热,赫然挨了一泡马尿。
“少爷……”
玄胤打晕了一名送宵夜归来的兵士,换上他的衣服,将头盔拉低,去了厨房。
厨房门口,有人拦住他的去路:“小林子,副帅还没睡啊?赏没赏你点银子?”
一旁,另一个也明显等级比“小林子”高的兵士哄笑出声:“副帅最大方了,能不赏吗?是吧小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