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晚觉得他的神情和口气愈发奇怪了,她心中不由渗出一些寒意来,似乎有些预感到周睿说的是谁了。
可是她却不明白,从前她不过见过周睿两次,且并没有什么深入的交流,他为何会用这样说不出的追忆和缠绵口气提起她来。
果然,似回应她的猜测,周睿又道:“她是从前首辅家的千金,只可惜红颜薄命……那可真是一个美人啊。”
顾卿晚心头咯噔一下,道:“周大公子说的是从前太子太师家的姑娘,号称京城第一美人的顾家小姐?我当真与她容貌肖似?”
她弄不清楚周睿想要做什么,便只能拖延时间,再引诱着周睿多说话,企图从中察觉出一些端倪来。
周睿闻言微微挑起眉来,道:“你竟也知道她?”
顾卿晚便道:“我听说顾家覆灭后,这位顾家小姐得了朝廷赦免,并未沦落官妓,怎的周大公子倒说她红颜薄命呢?”
周睿冷笑一声,道:“你知道什么,她那么个倾城美人,沦为庶民,又岂会有什么好的,怕是个男人瞧见就不会放过吧。她的庶兄又是个软骨头,岂会护着她,这会子只怕便还有命,也已是残花败柳了。”
顾卿晚听他口气中竟颇多的惋惜,心思一动,道:“怪了,顾家倒了,周家却起来了,再没有顾家压在周家的头上,这么看来顾家出事,最该高兴的便是周家才对,周大少爷又怎会如此怜惜顾家小姐,这可不合情理啊,难道周大少爷还对顾小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不成?”
听她这样说,周睿竟也不恼,神情间闪过些许怅然,忽又一笑,道:“怪不得你这小东西得了燕广王的宠爱,当真是个见微知著,聪明灵透,善解人意的。”
顾卿晚听他竟然承认了,顿时心下愕然不已,有种被一盆狗血淋头之感。
这周睿竟然通过她这张男人的脸,在看从前的顾卿晚!对着这张脸,思念顾卿晚,这太让人无语了。
默了半响,她才勉强道:“这就更奇怪了,周大少爷既是爱慕那顾家小姐,那顾家覆灭之后,顾家小姐碾落成泥,凭借周大少爷,周府大少爷的身份,想要得到她还不是举手可得,何以如今倒对着在下这张脸表起了深情来,难道说,是那顾家小姐眼光太高,即便成了庶民也誓死不从你?哦,对了,人家顾家小姐从前可是定了亲事的,那镇国公府的娄世子,既是国舅爷,又是将来的一品国公,更是容貌清隽,才华横溢,名满大秦的风流人物,娄世子只比周大少爷年长一岁吧?周大少爷也算是俊杰一时了,可是和人家娄世子一比,却差的太远了。也莫怪人家顾小姐沦落为庶民了,却还是看不上周大少爷。堂堂的首辅公子,求一介庶民女子而不得,啧啧,也真够可悲的!”
顾卿晚言辞犀利,语含嘲讽,刻薄无情,目的就是为了激怒周睿。左右周睿将她留在这里,是打定了什么鬼主意要让她好看的。
她顺着他,他也不会放过她,今日机会难得,倒不若激怒了他,说不定能从盛怒的周睿口中听到些什么呢!
果然,周睿便是平日比寻常青年冷静,此刻涉及到男女之情,男人魅力上,也是被顾卿晚直戳了心窝子,顿时面露狰狞之色,道:“你懂什么!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仇人之女,如何能放在身边!更何况,那娄闽宁便再好,镇国公府便再富贵煊赫,却也容不得她一个顾卿晚!爷若出手,那顾卿晚人在末路,岂有不跟随之理?!”
顾卿晚听了他的话,瞳孔猛然一缩,垂在身侧的手也紧紧攥了起来,道:“仇人之女?难道顾家的覆灭竟是出自周首辅之手不成?”
周睿听她这样说,神情一凛,转瞬即逝,忽而又笑了起来,道:“你这话说的可笑啊,满朝文武,谁不知道爷的祖父和顾明承皆是跟随先帝起义的谋臣,祖父和顾明承政见从来不一,周顾两家也向来不和,爷将那顾家小姐收在身边,岂不是给祖父添堵。”
他说着上前两步,蓦然逼近了顾卿晚,道:“只是那顾家小姐着实是天生尤物,倾城绝色,勾人的紧,爷既注定得不到她,如今你与她倒是颇为肖似,爷得了你,也可稍补遗憾。”
他说着竟是猛然抬手就朝顾卿晚抓来,顾卿晚听的脑子一炸,突然间便全明白了。
这个周睿,他竟无耻大胆至此,他竟打了占有欺辱沈清的打算。怪不得他方才会支走了吴崇军和冯可欣三人,原来他一早打的就是这样龌蹉肮脏的主意!
顾卿晚大惊失色,转身便要逃,奈何她根本就不是周睿的对手,刚跑出两步,竟然便被周睿扣住了肩,顾卿晚面色陡变,扬声便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