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走,看到你们伤都好不了。”
……
徐家书房内。
徐知乎端坐在正中的位置上,眼皮微掀,状似漫不经心的看眼下面的辞诡:“准备好了。”
“回少爷,安排好了。”
徐知乎沉默了片刻,重新开口,声音平和:“你亲自带人去,务必处理妥当。”
“是,少爷。”
……
金乌西垂,半边天幕呈炙热的红色,城西的街道上多了来来往往的人,下工的人们抗着出头锄头经过路边的小贩,孩子奔着要跑过去,被父母用锄头挡回来,又向前跟着哥哥姐姐跑远。
叫卖声飘着悠悠的饭香,开了午后的晚集。
同一时间,辞诡带着两人,一身不起眼的农家装扮,每个人背上背着一个大大的箩筐,鞋子裹着地里的新泥,毫不突兀的走在街上。
只是经过一条整齐的小巷时,三个人闪身进去,轻巧的单手攀着墙壁,快速跃起,掀开箩筐将一筐毒蛇,倒入院落里,辞诡将一粒珠子打入正厅,快速盖上箩筐,重新融入下工的人群中消失。
片刻,从墙内传来惊天的尖叫,雷老夫人胖壮的身体浑身是汗,将女儿护在身后!拿着扫帚,发狠的垂着从院里爬进来的毒蛇!
雷兵长的衣服换了一半,托着袖子,此刻拿了长枪,奋力击杀爬进来的毒蛇!
其中一条手臂长拇指粗的蛇突然从窗梁上跃下,咬住徐家长女的手臂。
雷老夫人见状大叫一声,着急的扔下笤帚,不管不顾的用手去撕咬住女儿手臂的长蛇。
雷大姑娘本就瘦huáng的脸色,顿时发青。
拖着身上的伤爬过来的雷冥九看到这一幕,短时眼睛通红,不愿不顾的去撕这些畜生!
三个人一筐毒蛇,不多。
徐知乎不对付雷冥九,对付他做什么,端木府这些年对雷冥九应该也下了不少心里,牢房做过,边疆发配过,只是此人皮糙肉厚,这么多年依旧活跃在端木府周围。
徐知乎起身站在窗边,接过诫谄递上的茶,不可否认此人有几分本事,但似乎认不清自己的斤两,何况,估计是被端木府打习惯了,习以为常后便也觉得理所当然。
既然这样,他可以继续理所当然下去!
城西的院落里,地上横七竖八的散落着上百条蛇的尸体,chuáng上躺着的姑娘已经用了药,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
向来勤快的雷母也不收拾外面的láng藉,坐在正房的地上,拍着大腿哭雷冥九那个搅祸jīng:“害不死我们你不死心是不是!你姐姐为了你们受了多少苦!现在你满意了!被人闹到门上来了!我们都死了,就趁你的心如你的意了是不是!我不活了!这日子还怎么过!还怎么过——”
雷冥九眼睛通红,拳头紧握,浑身充满欲爆发的怒气,转身向外走去!
“回来!”雷父顿怒:“你gān什么去!还嫌家里不够乱!你有什么证据是端木府做的!只准你翻人家女儿的墙,不准人家报复了!”
雷母继续苦喊:“你还敢去质问!你当你是受害者啊!你要不要去报官!你去啊!让大老爷们给你评评理!看看你做的那些事对不对!你gān脆让大老爷们bī着端木府将他家宝贝女儿许给你!你看看咱们这个家养不养的起那金尊玉贵的大小姐!我真是到了八辈子霉!生了你这么一个祸害!闹的全家上下不得安宁啊!我的命怎么她就这么苦——”
雷冥九拳头握的更紧,肌肉隆起紧绷,高大的身体隐忍着少年的怒火!
雷父皱着眉沉默下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把端木府气到这种程度还是第一次!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雷父闻言抄起旁边厚重的杨木椅子直接砸了过去!
雷母惊了一瞬,想上去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雷冥九不闪不避,厚重的椅子砸在他身上,脚步动都没有动一下!
雷母见小畜生没事,又开始哭嚎:“怎么就没砸死你!砸死你个祸害!我的命啊——”
“行了!还不够烦的!闭嘴!”
雷母闻言不敢违逆了丈夫,粗鲁的擦擦眼泪,她都是为了谁!为了谁!
雷父沉默着,垂头皱眉,事情闹到这一步,端木府的警告显而易见,过了好一会,雷父开口:“你什么时候走?”
雷母闻言又开始心疼儿子,他家阿九刚回来!凭什么又要走!他端木府的小姐是人,她儿子既不是人了,他们家女儿有个屁大点的事,都对他们家施压,赶她儿子离开!她儿子十二岁!十二岁啊!就被赶去西北战乱之地——
雷母想到那些事,眼里瞬间都是眼泪,你端木家的女儿看不得、摸不得,你们别出门啊!谁稀罕要你家妖里妖气,吃串葡萄还只捡中间最大最甜的几颗吃,就你家矫情!就你家是京中勋贵!就你家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