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相爷到——
“皇上,相爷在外求见。”
宗之毅闻言,挥开还想再给他包扎一圈额头的太医,就要坐起来。
端木徳淑见状,立即上前让他躺回去,可别再牵动了伤口。
“我没事……”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逞qiáng,头上的伤口不痛了,人也不晕了是不是,都成这个样子了,也不说话,早上问你,还跟我说没事,这是没事吗?你到底在哪里磕的,还能磕两下?”端木徳淑又心疼又觉得他好笑:“自己摔了就没脸说了,还不让请太医。”孩子性子。
宗之毅看着徳淑真关心的样子,心里服服帖贴的,觉得做什么都值了,就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瞒着,也心之所愿。
端木徳淑让他躺好,取下他头上的毛巾,替他换上新的:“躺着吧,他还能嫌你病着就不请安了。”然后垂下头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我不说,谁知道你自己摔的。”
宗之毅耳唇微红,都忘了反驳她自己摔的这个话题:“传他进来吧。”
徐子智走进来,目光下意识的落在chuáng边的人身上,又立即移开,她真的在这里,在这里做什么!染病吗:“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福。”
“免了,不必虚礼,爱卿可是有什么要事?”
端木徳淑端了水杯放在他唇边,袖笼落下,露出一截戴了指腹宽的白玉镯手腕。
徐子智的余光看着宗之毅就着徳淑的手浅浅的酌了一口,徳淑却没有顺势把杯子拿开而是固执的举着,宗之毅没有办法的又喝了一口。
徐子智握紧袖笼中的手,心口顿时针扎一般的刺痛,与当年几乎不二的情形出现在眼前,一样让他难以接受:“回皇上,微臣本在校场教导大皇子骑马,见太医院方向行迹匆忙,问过后有些担心皇上,便来看看,请皇上勿怪微臣窥探之罪。”
端木徳淑满意的收了杯子,下意识的掏出自己的手帕为他擦擦嘴角。
徐子智恨不得戳瞎自己的双眼!直觉反应就是:皇上不是用着水沫儿当侍女,这么好的表现机会怎么不知道上前!想被处死在皇陵吗!既然有人伺候!皇上又何必一副深情不受的样子!
端木徳淑端庄一笑,道:“相爷记挂着大皇子又记挂着皇上,何来窥探之罪,太医已经看过了,皇上身体并无恙,反到让相爷担心了。”
徐子智目光闪过,看到她头上的梨木钗,又移开目光,犹如当年抱着无限希望去见她,她却生活和睦一样,让他像被人打了一拳,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不知道下一刻还有什么是他能做的应该做的。
就如此刻向来注意言行的他竟然忘了自己是该接话的。
只不停的想,她明明戴了,明明失望了,明明……为什么转眼间又能在一起,只是因为他是丈夫!无论他做过什么,只要还愿意看你一眼!为你付出一些力所能及的权利,就够了吗!
如果那样!我呢!我当年一样付出了!一样争取过!谁给了我时间!
“相爷?”端木徳淑看着徐子智。
眼眸清润,肤如凝脂,不笑与笑都踩在心里刚好的位置,单听她说话,无论多客套多无聊都能安安静静的听一个下午……
徐知乎立即恭手,神色苍白却也温文尔雅、不急不缓:“微臣失礼,太医脚步匆忙,臣便乱了方寸,既然皇上无恙,微臣就放心了,皇上好好养伤,微臣不敢打扰,微臣告退。”
徐知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皇宫的,这么多年了,前前后后十多年了,到头来还是这样,不管他做什么,等待什么总是棋差一步,宗之毅占据着那个位置,只要他不休,就能得到徳淑轻易的原谅和放在心上的认同,不过是受个伤!不过是发烧,也值得她在chuáng前忙进忙出!
他生病的时候呢!她曾经也想过为他送一颗柠檬的,忘了吗!就因为那一旨赐婚!就因为宗之毅是丈夫!就因为你认定他才是相濡以沫的人!
辞诡、诫谄急忙冲上前:“相爷!相爷——”
徐子智握紧双拳,拳头贴近墙面时又生生停下,他不能认输,以前他放弃了,以后就永远不会放弃!
“相爷……”
“我没事,走吧。”
……
乾心殿内。
端木徳淑坐在chuáng边,压低身形,眨巴着明月皎洁的眼睛,脸颊几乎贴上宗之毅的鼻尖,好奇的看着宗之毅,充满了求知欲:“你到底在哪里摔得,偷偷说,我保证不说出去——真的,不说出去——”
“……”
“我们是不是夫妻。”
“前殿的台阶上。”
“……”
“你笑了……”
“我没有。”
“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