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乎面上波澜不惊,心里也不甚在意:“是没有什么不一样。”
端木徳淑闻言转开目光将本宫盒jiāo给戏珠:“是啊,都是一双眼睛一张嘴,能有什么不一样。”
“还是有不一样的,比如池塘里的蛤蟆,水面上的白鹅,笼子里的家禽,怎么能说完全一样。”
“哦?相爷是觉得我比她们都好一点,还是觉得从别人家抢来的家禽味道尤其不一般,如果这样说的话,本宫觉得言将军的夫人无论从品貌年龄来说,都是相爷的不二人选,相爷不想试试?”
徐知乎看向她。
端木徳淑拍拍锦被上不存在的霜糖,靠在迎枕上,平静的回视?
你觉得我谁都可以?
当然要挑最好的,柯氏不就是最好的之一吗?你母亲也夸赞过对方过的品行忘了?
徐知乎不想跟她吵架,为这些明显挑衅的话尤其没必要:“过一会太医过来给你诊脉。”
“嗯,到时候还要麻烦相爷回避一下,哪有我们这样jian夫yín妇在一起,把原配关起来还光明正大见人的,影响不好。”
明珠闻言急忙垂下头捡了一颗蜜饯放嘴里,免得以后没得吃。
徐知乎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她一瞬,最终咽下心里一口气:“你要是哪天……”bào尸荒野,我一定不稀奇。
端木徳淑等了他一会,久久等不到下文:“怎么了?”
徐知乎起身,不想听她的优越感,向外走去。
端木徳淑下意识的看眼他坐过的椅子,又看了走向门口的他一眼,平静的开口:“告诉厨房,晚膳就让他们烧了这把椅子煮汤。”
徐知乎脚步顿了一下,没有犹豫的离开了。
端木徳淑若有所思的看着那把椅子,下意识的思考一个问题,他能容忍她到什么地步?底线在哪里?触到了哪条线他会义无反顾的反弹?
她刚才的话可是过于不客气了,禽shòu、jian夫骂完了,这把椅子烧了还能平静的走出去,是看在这个孩子的面子上,还是突然转性了?放在一个月前,她要敢这么说,势必要得点教训的。
端木徳淑伸手。
戏珠立即上前服侍娘娘躺下。
端木徳淑有些困了,等她jīng神些了再想吧。
徐知乎站在门外,出来了,也没有觉得头脑能清亮一些。
过了好一会,明珠和轻梦抬着厚重的椅子出来,看到徐相都愣了一下,轻梦尤其愧疚垂着头。
明珠还好,但因为是徐府到底收敛了平日过于无所谓的想法,可她也没料到这么久了,相爷还在啊。
徐知乎像没看见她们手里有东西一样,淡淡的开口:“夫人呢?”
“回相爷,睡了。”两人抬着胳膊都快酸了的椅子,不敢动。
过了片刻,徐知乎摆摆手,走吧,杵在这里做什么。
“谢相爷,谢相爷。”
明珠从徐相身边经过,平时觉得自家娘娘做什么都对的她看着相爷静静的站在这里,青竹色的消瘦背影,风度使然的模样,深情一片的眼睛,突然想说一句:对不起相爷,都是我家娘娘不好!
明珠生生的忍住了,赶紧叫了少忧三个人一起抬着椅子离开!心里对人跟人的诧异有了更深的了解,皇上和镇西王都没有徐相让人想要想要讨好,哎,天生的好气质,一身正气,就是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也觉得定然是人神不够宽宏大度!
夜色渐深,虫熄月明,焚心院书房的灯还亮着。
半数以上的折子已经处理好整齐的放在一边,剩下的已经不多了。
徐知乎抬起头,抻了一下脖子,头微微看向窗外,正对着的便是焚心院的卧房。
徐知乎看着挂了窗帘的窗子,其实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或许本来也没有什么可看的,只是视线所及,便留意一二。
过了一会,徐知乎转回目光,重新看向桌面上的奏章。
……
端木府内早已熄了烛火,端木瑞睡了一觉醒来,旁边的老妻还翻来覆去的动个不停:“我说你能不能说安静点,这么大年纪了,你稍微一动我就睡不着。”
赵氏见他醒了,动的更烦躁:“我看你睡的挺香,谁都挡不住!”
莫名其妙又吼人,他看她是老年病犯了,端木瑞翻过身准备继续睡。
赵氏心烦,怎么动都不舒服,往往刚要睡着脑海里便是皇上提着小仙的人头浑身是血的站在尸山血海间哈哈大笑,把她猛然惊醒;要不然就是二儿子通体叛国被处斩!脑子里只要空下来就是这样的场景!
端木瑞见老妻还是翻来覆去的烙饼,心烦意乱的起身抱上杯子去外面睡。
“你给我回来!”赵氏突然弹起!烦躁不已!
端木瑞又走回来,无奈的躺下,这是没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