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西雨静静的坐在相爷身旁,看着看台上jīng彩的表演,嘴角含笑,见徐相真的没有碰酒,心中不禁放心几分,相爷伤势未愈,切不可饮酒。
耳边鼓声阵阵,徐子智心神不安,剧烈的声响尤其让他心跳慌乱,最近已经很多次了,向来是多思多虑伤了心脉。
徐子智深吸一口气,从袖笼倒出一粒药,安然的吃下,又无事一般喝着面前的茶,她生活安逸,有什么不好,承认自己的失败就那么难看吗!少一个恨的人是你的福气!不要总是想!
徐子智不要让你自己都看不起你自己,你有什么资格放不下,凭什么去追求!介入她婚事之中,这就是你的修养吗!
端木徳淑忍不住一笑,送红薯?!这是长的太好还是亩产上佳要拿出来一再炫耀,端木徳淑想想,觉得肯定不是玉石做的?因为这出自小县令的手笔,除非是他不想活了,那就是个头格外大了?
端木徳淑突然好看看看能长到多大,薯王?是不是有西瓜那么大?!
徐子智突然向身后的人开口,口吻平淡、神色清朗:“拿壶酒来。”
齐西雨顿时看向他,急忙对身后的宫侍道:“不用了,我不喝,相爷身体不舒服,也不喝。”
第163章
齐西雨说完,收回目光,悄悄地看了身旁如岁月般温润的男子一眼,他看起来和刚才没有任何不同,仿佛只是杯子里的水看多了,想换一种颜色般自然,可是您老身体不适呀!
而且,齐西雨觉得相爷是一位对自己近乎苛刻的男人,她从未见他做过一件让别人为难的事情,包括忌口这种事,更别是在这样的场合,提明显不符合他习惯的要求?!太高兴了吗……
齐西雨茫然的看看跳的热闹的中央场地,看看祥和太平的国之盛况,想想参与其中,一手缔造出昌盛雁国的他们,他高兴也是应该的,毕竟八年多的站正,耗尽了他们太多热情。
徐知乎仿佛刚才着急没有过一般,亦不介意没有得到的需求,他依旧寂静的坐着,天地堆红、万物初盛,仿佛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沉默的站在两人身后的宫女,内心惊讶与徐相的温柔,相爷夫人越过他说话,甚至拒绝了相爷话里的意思,相爷都没有生气,她还是第一次在国宴上见,敢在正规场合越过相公说话的夫人,可见相爷平日肯定是非常温柔的人。
宫侍伺候的更用心了,本就心慕的人,又以如此让人不可置信的姿态出现,怎能不让崇拜他的人更小心以待。
端木徳淑收回好奇的目光,盯着泡了想画的茶杯,她闻到果子酒的味道了,好香。
唱礼环节无比漫长,还好不用都听,用意和下面跳舞唱曲的人一样,图个热闹罢了,接下来二品大员以上携带礼单亲跪朝贺还是重头戏。
端木徳淑喝口梅花茶,清冽的香气包裹着冷冽高雅在口中慢慢划开,端木徳淑轻轻了一下唇,眼睛里透出如茶香般的笑意。
徐知乎起身,声音温和:“我四处走走,你若是坐的累了,也跟相熟的夫人们到后面的园子转一转,后面的开场还要等一会。”
齐西雨茫然的点点头,肯定是她的错觉吧,刚才的一瞬她竟然觉得相爷很浮躁,相爷浮躁?呵呵,细看,果然是自己错觉:“嗯。”
徐知乎长袍陡转人已经离开座位,这时候他才发现,或许雷冥九在能让他不这样láng狈,毕竟有一个更láng狈的人比这,他自己也觉得自己能好看一些。
徐知乎找了偏僻的小路走着,玄色长袍扫过石路旁低矮的棺木,又慢慢的消失,新绿悄悄的睁开眼又渐渐的闭上,依旧是需要呵护的新生。
徐知乎眼中的平静渐渐的退去,腰间玉佩走动时候寂静无声,他还在不甘心啊!雷冥九呢?这么多年?他可甘心了?
徐知乎继而讽刺一笑,他有什么不甘心的,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资格走进来。就他那几根筋的脑子,也就只能是现在的结果。
徐知乎站在一颗苍劲的松柏前,傲然立雪?长生气节?不过是人们忽略了它的暗淡罢了。
她今天心情很好吧?虽然因为守岁昨晚没有睡好,早起也难免也三分怨念,可终究是个可以打盹的位置;唱词有趣就好奇的听两句,没趣了就盯着茶杯发呆。
她好像与多年前比哪里都变了,可一些小事上又哪里都没有变;宫里的人虽然有不省心,可她处理的很好,没有自己推波助澜,觉得她笑容都明媚了几分。
包括她仿佛近在眼前,触手可及的温柔……徐知乎不自觉的伸出手,她嘴角沾了一滴……
“徐相。”
徐知乎回头,眼底的情绪消失殆尽,又是清风朗月、无事可上心的清冽姿态:“慕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