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再不起来,你信不信我还能第一次给你吊丧……”
雷冥九试探着爬起来,一阵眩晕又跌了回去:“你先上去……我再躺一会……”
端木徳淑也知道自己搬不动他,别说搬了能撑起他一只胳膊一条腿就不错:“你没事长这么高做什么!”
雷冥九笑笑,觉得此生无憾:“你第一次关心我……”
“谁说的,我以前在后方还关心你能不能赢。”
“你是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敌方抓走,挂在城门外威胁皇上吧。”
“……”
雷冥九恨不得戳烂自己的嘴,不会说话,提皇上做什么。
“怎么办,要不我去叫你的人,你信得过谁?”
雷冥九看看她的样子,她若在外走一圈,还不得自我厌弃的把气全撒他头上:“谁也不信,你自己走,我一会就跟上,不骗你,走……”
端木徳淑不信任的看着他。
雷冥九笑了:“我还舍得死吗……”
端木徳淑左右看看,怎么办?
雷冥九突然惊觉的看向端木徳淑刚才来的方向:“谁!出来!”
端木徳淑几乎瞬间躲在雷冥九身后,确保他宽阔的身体严实的挡住了自己。
雷冥九不跟她计较这些,不讨厌他,他已经很高兴了,不能指望她突然像自己喜欢她一样喜欢自己。
品易从黑暗中走过里,好似没有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没有看到镇西王现在láng狈的样子,恭敬的上前两步,掀袍,叩拜:“奴才参见镇西王,镇西王千岁千岁——”
“行了,没那么多规矩。”雷冥九把端木徳淑从背后捞出来,扯动了手臂上的伤,一阵剧痛,但他除了面色更白一些,一声未吭:“把你家主子带走。”
端木徳淑踹死他的心都有,但丝毫没有乱了仪态,虽然衣服杂乱,可气度依然高高在上:“你怎么知道他是我的人。”
“你身边有谁是本王没有查过的——咳咳咳——”
端木徳淑深吸一口气,指指品易:“扶他上去。”
品易神色自然,语气平稳,就好像自家主子不是全身láng狈的跟一个外男在外面弄的láng狈不堪,而是出来散步踏月一样自然:“是,娘娘。”
品易上前几步,撑起镇西王的手臂,他虽然不如镇西王高,但也有一把力气,属于背起主子也能跑十多里的得用太监,更何况他以前还练过拳脚,扶起镇西王没有任何问题。
不过,品易觉得靠的进了才能感受到镇西王给人的压迫感,即便伤成这样,看起来没有反抗之力的样子,好似只要他想也能随时掐死企图背主的奴才。
雷冥九看眼扶起他的品易,又移开目光,看似没有任何在意,他从山崖上摔下来,腰背碎裂一般的疼,刚才坐起来的两下全靠毅力撑着,但若是察觉身边的人有一丝紧张,他就让他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粉身碎骨!
品易搀扶着镇西王向前。
端木徳淑在后面跟着,突然开口问:“你怎么过来的?”如果能被人轻易的进来,还轮到他们两人在这里废话这么久!
品易不敢隐瞒,边走边道:“奴才和戏珠要了娘娘的手谕,过来的时候见王爷的小厮守在外面,奴才出示了信物,他便没有拦奴才,奴才觉得王爷的人可能也是担心王爷和娘娘,所以才放奴才进来看看情况。”
端木徳淑看着他,默默的向前,品易这一次才算入了她的眼,不是什么好印象,只是在想他值得信任多少,不过看他现在的样子,不愧是给皇帝储备的太监,那是看到什么场景都会眉头不皱一下的存在们。
品易扶着镇西王上来,把人放在一旁的石头上,默默的退回主子身边,垂下头,恭敬的站着。
端木徳淑上前:“还在石头上坐。”
雷冥九忍不住咧嘴傻笑,坐到了地上:“我想抱抱你——”
品易当什么都没有听见,垂着头,姿势如初。
端木徳淑瞪他一眼:“再说吧,最近没心情,你赶紧叫你的人看看你这一身伤,本宫先走了,还有!少笑,不适合你。”傻乎乎的,端木徳淑转身带着品易离开。
雷冥九靠在大石头上,突然觉得二十多年来,今晚的月色尤其漂亮,清凉又温柔,好像对明天、以后都有了盼头,有了继续的动力,有了挥霍不尽的雄心壮志。
……
端木徳淑脚步踉跄了一下。
品易立即上前扶住娘娘的手。
端木徳淑倒抽一口凉气。
品易才发现娘娘手臂上的伤,立即要扯自己的衣袖。
“不用,回去再处理吧。”
明珠、戏珠焦急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你说说你怎么放心让品易去了,万一——我看咱们怎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