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嬷嬷被带了下去,宫中的刑罚多的是让人受不住的残忍手段,莫说是一介妇孺,便是心性坚毅的暗卫之流,也多有抵不住刑罚,乖乖招供的。
像郝嬷嬷这等,到了陈厚实手中,求死不能,都不需要太过高超的手段,郝嬷嬷就老实招供了。
陈厚实回来时,手中拿着郝嬷嬷的招供书,他将招供书奉给了天玺帝,道:“郝嬷嬷已然招供,当日在灵山,是谢太妃让她前去给世子爷的乳娘传话,令乳娘亥时将孩子带过去,不要惊动旁人。”
“那乳娘是姨母亲自挑选的,怎会如此听谢太妃的话,便不曾生疑?”乔丹华禁不住惊异出声。
陈厚实又道:“回郡主的话,当时为了不让乳娘告诉旁人此事,谢太妃还让郝嬷嬷骗乳娘,说是她的家乡民间有一种说法,生母入葬的头一日,午时正将亲生孩子带到墓前祭拜,便能令孩子一生一世都受到母亲在天之灵的庇护,只是万万不能惊动很多人,不然会惊了亡魂,便不能灵验。”
他说着就听谢太妃尖声道:“胡说八道!这都是胡说八道!”
陈厚实却不顾谢太妃的反应,继续道:“乳娘没想到谢太妃是世子爷的亲生祖母,却会做出丧心病狂,谋害自己嫡亲孙儿的事儿,故此虽然觉得谢太妃这要求有些奇怪,可也只当真有这等习俗,便不疑有他,当夜在丫鬟们都睡熟后,抱着世子偷偷出去寻谢太妃。结果谢太妃将她带到山崖处时,郝嬷嬷亲自出手,将毫无防备的乳娘推了下去。其后,谢太妃将世子爷脖颈上的项圈取了下来,这才将世子爷亲手抛了下去,只是没想到世子爷福大命大,竟然存活了下来,还被狼群收养了。”
陈厚实的话和那供词上所写一模一样,长公主已是听的浑身颤抖,太后相对来说要平静一些,可双拳却也紧紧握着,隐隐颤抖。
当年什么都查不到,可因为靖王和敏颖长公主的感情不好,太后便也曾怀疑到靖王身上过,心想着会不会是靖王在外头有了什么女人,怕秦严挡了后来人的路,这才处理掉秦严的。
可她查来查去却发现靖王在外头真没什么女人,都说隔代亲,太后记得秦严刚出生时,谢太妃还是很疼爱秦严的,虽然谢太妃不喜欢长公主这个媳妇,可对秦严这个嫡长孙却是看护的很好,故而不曾疑心谢太妃,可却怎么都没想到,动手的竟然会是她!
太后盯视着谢太妃,声音平静中透着一股威怒,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说!”
谢太妃浑身发抖,只摇头,还是不认,道:“不是我做的,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日我是阿严出事儿后才得到消息的,至于那项圈也是郝嬷嬷拿来的,她说是在阿严床边发现的,让我留着做个念想,都是郝嬷嬷污蔑我,是她污蔑我的!一定是有人指使她的,对,是不是你?!”
谢太妃说着竟是突然扯了靖王妃出来,面色狰狞地瞪视着靖王妃,道:“一定是你,是你收买了郝嬷嬷,让她污蔑的我!就因为我这些时日给你立规矩,对不对!”
靖王妃面色大变,哭着道:“母妃,郝嬷嬷是您的陪嫁,是您的心腹,前些天,郝嬷嬷还看着媳妇跪了一夜,毫不容情,媳妇哪里有本事收买郝嬷嬷啊。母妃,世子是您的亲孙子,您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儿来,一定是有原因的对不对,您快向太后,皇上坦白,兴许太后和皇上慈悲,会体谅母妃的。”
谢太妃气的推开靖王妃,又坚持道:“我没做过,是郝嬷嬷污蔑我!”
见她如是,天玺帝冷声道:“太妃若是拒不认罪,那便只能劳宗人府介入审问了。”
宗人府是专门管理皇家宗室事务的,进了里头,就和进了大理寺刑部一样,谁还管你是什么太妃,便是皇后太后,进去了,只怕也抖不起来了,用了刑,出来后皇帝也不会为你做主。
谢太妃浑身发抖,死咬着唇,半响才道:“皇上,老身贵为靖王府的太妃,我靖王府满门忠烈,皇上如今却因一个奴婢的胡言乱语便要对老身用刑,便不怕天下人寒心吗?”
天玺帝岂会被谢太妃几句话给吓唬住,作为帝王,他最恨旁人威胁他。莫说人证物证俱全,便是此事只有一证,天玺帝都不会轻轻放过,见谢太妃自讨苦吃,天玺帝当下不再多劝,道:“陈厚实,请谢太妃往宗人府!”
陈厚实应命,手中拂尘甩了甩,立马便有两个太监上前,将谢太妃给搀起来便往外带。
谢太妃怎么敢认罪,认了罪,她就真完了,她还指望着靖王能够救她一救,抱着这一点希望,谢太妃只惨白着脸吆喝着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