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含义十分简单,既然办法是出自楚清之口,那么为了增加说服力,或者说验证其真实性,自然要楚清亲身验证。
楚清看懂了他眼中的意思,李捕头也看懂了,自然,楚正阳自然也清楚。
他脸色一变,紧张的看向楚清,生怕她突然答应下来。可是,眼下他又不能明确阻止,否则就是间接的表示对女儿刚才那番话中的不信任。
就当堂中三个男人,各怀心思的盯着楚清时,她嫣然一笑,道:“我来。”
“阿离!”楚正阳失声从椅子上站起来,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她如何要如此涉险?
“大人,小女无知,还望大人勿怪。楚某愿意以身尝试,验证小女之言的真实性。”楚正阳抱拳对刘贺请求。
刘贺眯起小眼睛,也不急着说话,就如此看着这父女二人。
“爹爹,你不必如此。我有把握。”楚清压低声音,在父亲身边劝说。
可是,楚正阳却固执的道:“不可,既然你有把握,就在为父身上试验便是,何必以身犯险?”
“爹……”楚清有些无奈。
她敢如此,那是因为她前世就是一个药罐子,当初为了续命,很多科学研发出来的新药,还未得到临床验证,就被她吃下。
说难听点,当初的她虽然在商界叱咤风云,可是在医院里,却心甘情愿的当着小白鼠。
所以,她能把握住药的剂量,同时也能保证自己受感染的程度。
若是在楚正阳身上试验,恐怕危险更大。
“爹爹,你要相信女儿。”楚清认真的看着楚正阳,清幽的眸子逼得楚正阳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既然如此,那就辛苦楚姑娘了。一旦方法奏效,楚姑娘今日之举,本官必定会呈报朝廷,为姑娘请功。”刘贺突然道。
“大人!”楚正阳绝望的看向刘贺,不敢相信他居然这样就决定了自己女儿的命运。
“多谢大人。”楚清款款施礼,不见半点的委屈和不忿。
楚正阳看着楚清,眼中思绪复杂,藏于袖袍中的手,也暗暗握紧。
……
扈家
扈博易一脸阴沉,在他的脚边,有着一地碎裂的瓷器。
楚正阳向官府送物资的事情,刚刚传入他的耳中,他没想到,楚正阳居然会这样做。他就不怕被整个安宁城的商人孤立么?
“爹爹,眼下不是生气的时候,既然楚家已经出手,我们扈家不能再沉寂。”扈芙蓉戴着面纱,对父亲说道。
面纱下,依然是未退掉的青色癍迹,让人无法直视。
“楚正阳……楚正阳!”扈博易‘蹭’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恶狠狠的道:“你楚家就偏偏要和我扈家作对是么?”
他恨啊!恨楚正阳的擅自主张,恨他的步步紧逼,更心疼他手中本可大赚一笔的粮食和药材。
如今,楚正阳已经起了头,若再不主动,一定会被刘贺记恨上。
与刘贺相处多年,扈博易心中自然知晓这位大人的脾性。
在厅中来回踱步,扈博易最终只能咬牙做出决定:“让管事将仓库中的粮食和药材送到官府中。”
“爹爹明智,虽然扈家错失了第一,但是第二个前去相助的商家也会受益匪浅的。”扈芙蓉笑了起来,让她脸上的青斑更加渗人,即便是隔着面纱,扈博易都不忍直视。
不耐烦的甩了甩手:“没什么事,你就回自己屋子里呆着吧。”
扈芙蓉脸上的笑容一僵,一道阴冷而充满恨意的光从眸底闪过。
“对了,你哥哥呢?见到他让他来书房找我,我有事找他。”扈博易说完,大步离去。
扈芙蓉坐在椅子上,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五指张开,死死地扣住,那大力几乎要将扶手掰断。
她面容扭曲,心中冷笑:很好很好,之前都是让哥哥寻我,让我去书房谈事。如今反过来了么?就因为我这张脸?
她抬手,隔着面纱覆上自己凹凸不平的脸颊,一滴热泪从眼眶中滚落。
楚家,楚清……等着吧,我会让你们后悔对我做的一切!
扈少安,扈家是我的!我的!
面纱上的双眸中,浮现出炙热的仇恨,还有疯狂之色,似乎想要将四周的一切焚烧殆尽。
……
楚清要以身验证接种抗体的真实性,自然是不能告诉爱女如命的郦氏。回来的路上,父女两人商讨之后,决定将此事彻底蛮下来。
刘贺会派可靠的大夫悄悄入住梨园旁的小院,检测楚清接种染上瘟疫后的一切情况。如果,楚清活了下来,那么这个方法自然会得到官府的推行,若是楚清活不下来……死了,也就死了。
当然,按照刘贺的话来说就是,楚清如果不幸身故,也是有价值的,至少避免了无数人在懵然无知的情况下如此预防瘟疫,导致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