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梅摇头,表示不知。
苏阮轻颔首。也是,平梅一日日的都随在她的身边,能知晓些什么呢。
买完了胭脂,苏阮回到苏府,坐在轿子里时一眼瞧见那背着彩墨的画师急匆匆的从一旁走过。
“平梅,你去问问这些画师进府是来做什么的。”好端端的怎么来了这么多的画师?还是宋宫里头的御用画师。
“是。”平梅应声去打探,苏阮坐着轿子回了芊兰苑。
刚刚坐定,平梅便急匆匆的回来了。“王妃,那些画师是来给大公子和二公子画相的。”
“画相?为何要画相?”苏阮放下手里的茶盏,神色奇怪道。
平梅左右瞧了瞧,她走到苏阮身旁,压着声音道:“奴婢听说这画像是为了给夏国的公主送去挑拣的。”
苏阮瞬时瞪眼,觉得这宋陵城怕是要翻天了。
果然,不知苏阮所料,仅仅一日之后,那些大家氏族内被找了要画相的男子皆开始寻媒婆去女儿家提亲,甚至有些病急乱投医之态,仿佛只要谁能先成婚,谁就胜了。
“王妃,大公子和二公子听说也去寻了媒婆。”平梅替苏阮端来一盅温奶,脸上隐显笑意,“看来这夏国公主真是被传的形如母夜叉了,谁都不敢要。”
“夏国虽富饶,却比不得咱们大宋。再加上那夏国公主被传的脸大如盆,口大如锣的,哪个男子会心喜。”苏阮舀着手里的汤匙饮了一口温奶,突然转头看了一眼罗汉塌旁的木施道:“那套花衣蟒袍怎么还挂在那?”
陆朝宗那厮不是去上朝了吗?上朝不穿朝服穿什么?
“摄政王穿的是常服。”平梅上前替苏阮轻捏肩道:“再过几日便是清明了,宋宫内有夏国公主要招呼,又要忙祭祀大典,摄政王怕是累着了。”
苏阮轻点头,想起那厮前几日发热的事情。“对了,姚太医说的那个泡脚的药方子都配好了吗?”
那药方子是苏阮让人去寻了姚太医开的。姚太医说摄政王虽身体底子好,但心内欲.火旺盛,寒热交织,要小心调理才是。故开了这泡脚的药方子,让苏阮每日里盯着。
“配好了,今晚就可一试。”平梅道。
“嗯。”苏阮点头,然后提着裙裾起身道:“走,咱们去瞧瞧大哥和二哥。”
领着平梅往苏致雅的书房去,苏阮刚刚跨进垂花门,就听到媒婆那夸张的大笑。
穿过回廊蹙眉走进主屋,苏阮看到那坐在实木圆凳上正与苏致清和苏致雅一道说话的媒婆。
媒婆看着三十左右,梳着妇人髻,穿红戴绿的十分喜庆。
“公子呀,不是我说,就凭您这相貌家世,要想找个正经女儿家,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嘛,包在我的身上了。”媒婆拍着胸脯,一脸笃定。
原本这种事应当是要王姚玉来处理的,但是苏致雅和苏致清两人都有自个儿的心思,怎么可能会为了应付那夏国公主,胡乱娶个人进门呢。
“媒婆,你帮我去宋陵城外的苏府别庄寻个女子。”一边说着话,苏致雅一边从宽袖暗袋内取出一副画像。
苏阮探头探脑的瞧过去,却是被苏致雅眼疾手快的给收了回去。
“大哥,你要寻什么女子呀?”苏阮站到苏致雅身旁,脸上显出一抹揶揄神色。
“平常女子。”苏致雅轻笑,将那画像递给了媒婆,然后朝着媒婆拱手道:“有劳媒婆了。”
“哎呦,不敢不敢。”媒婆赶紧摆手,然后转头看向苏致清。“不知这位公子可有心仪的姑娘?”
苏致清轻颔首笑道:“已然让人备礼,明日就请媒婆帮我去提亲。”
“那敢情好啊。像公子这般的人中龙凤,真是不知道哪个姑娘家那般有福气唷。”媒婆叽叽喳喳的说完话,转头瞧见苏阮,又是“哎呦”一声,眼眸发亮,“不知这位姑娘可有婚配呀?”
苏阮侧身,露出身后的妇人髻。
那媒婆摇头叹息,“可惜了,这般好的相貌姿色,若是放到我的手里,就算是那摄政王都能攀的上呢。”
这媒婆是宋陵城内的第一媒婆,只要是她经手过的,没有一桩是不成的。
现下的宋陵城以女子美艳为美,纷纷效仿苏阮,走姿作态,说话做事,妆容用物,只要是摄政王府里头流出来的,都会被争相竞仿。
听到那媒婆的话,苏阮轻笑一声道:“便是你能攀上那摄政王,那摄政王怕也是不敢要的。”
说完,苏阮拢着水袖落坐,那媒婆讪讪的站起了身,被一旁的女婢引着出了主屋。
丫鬟端来茶水,苏阮敛眉轻押了一口茶,然后笑道:“我原以为大哥和二哥是那最清雅不过之人,却是不想竟也落了俗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