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朕的背好需要洗多久?”就在慕容娇娇凌乱的时候,南宫辰轩开口了,声音低沉而略带沙哑。她僵住了,知道皇帝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于是,只能僵直着身子,慢慢的走到他的面前,而当目光扫向他的俊容时,才放松下来,因为他闭着双眼。
慕容娇娇尽量不让自己紧张,她握着玉勺,浇水冲在他宽厚的肩膀上,可是在看到他身体上细微的一些伤痕时,却蹙起了眉心。她曾经从来都不曾注意过他身体上的痕迹,即便偶尔触摸到,她也会很是排斥的所缩回手,所以,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他的肩膀和胸前竟然有伤痕。
这些伤痕都已经愈合了,只是留下了深浅不一的痕迹,应该是很久远留下的,而他的手臂上。慕容娇娇的目光定在他的手臂上,可瞬间又离开移开,鼻尖一酸,眼底已经起了迷雾,因为那里有她曾经任性咬下痕迹,很浅,但却真实的存在。
温热的水浇在他宽厚坚实的胸膛上,此刻的南宫辰轩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因为他身上的肌肉呈现麦色,也因练武都紧绷凌厉。不过,他肩膀的锁骨处,看起来很似不自然,就好似身体都僵直着一般,但是在看到他的双目依旧紧闭,便打消了顾忌。少许,冲洗完之后,慕容娇娇便捧来亵衣,垂首跪道:“皇上,水凉了,该起身了。”
南宫辰轩睁开眼,只看了她一眼,随后竟然呼啦一声起身了。慕容娇娇瞪大了眼睛看着汉白玉地砖,差点吓得没有昏厥过去,她不敢抬头,却更是慌乱无措,但南宫辰轩冷冷的声音却从上面飘来:“你想冻死朕吗?”
慕容娇娇顾不得什么了,亵衣亵裤是贴身衣物,如今他要她伺候穿上,简直不如杀了她,所以她扔下了这些衣服,转身扯下了寝袍,抖开,闭着眼睛起身,就胡乱的包裹在了南宫辰轩身上。
寝袍胡乱的包裹在他身上,虽然看起来有些滑稽,但至少可以遮掩关键部位,南宫辰轩凝视着慕容娇娇微红的面容,却没有震怒,也没有说什么,就这样踏出了水桶。出了屏风,慕容娇娇才混乱的给他将寝袍穿好,系上腰间的带子,也不顾这深秋,夜晚穿的如此清凉入眠,是否会遭受风寒,更顾不得明日应该如何更衣。
如此折腾的两柱半香后,慕容娇娇终于从手忙脚乱中停歇下来,侍奉了帝王上龙榻就寝。原本以为这样就可以喘息一口气,安然度过一夜,可是南宫辰轩却在躺下之后,支手撑起额头,淡淡的对她说了一句:“朕有些饿了。”
慕容娇娇愣怔的看着他,险些没有惊诧的出声,但最终她只是恭敬的问道:“皇上想吃什么?”
“随意”南宫辰轩简洁的回答了两个字。慕容娇娇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叩拜道:“奴婢这就去做。”
在厨房时,慕容娇娇盯着蒸笼老半晌,她心里堵得慌,因为她知道南宫辰轩今日的所作所为都是刻意的,在他说饿了的时候,她几乎可以看到他眼底一闪而逝的冷冽情绪和戏谑。
深吸了一口气,慕容娇娇闭眸仰首,如果可以逃离的话,她或许现在会毫不犹豫的离开,因为她知道自己以后的日子,或许比奔波流浪更为痛苦,衣不遮体,食不果腹折磨的只是她的身体,可是现在,身体和心里都承受着无可负荷的痛苦,令她无处发泄,更无处可逃。
端着做了一些糕点走进海角阁的寝殿时,南宫辰轩正坐在寝榻上看书,赤色莲花交叠的灯烛映衬在他刚毅俊美的侧容上,有种说不出的柔和感。但是这种感觉却只存在于一瞬间,因为当他发现慕容娇娇进殿时,就立刻扔下了书册,刚才的平静也瞬间变成了冷然,甚至看她的眼神都略略深沉。
慕容娇娇看到了他的警惕的神色,却只是低头不语,她捧着点心走到床榻前,叩跪在地,将点心捧给他。南宫辰轩看着那盘中的点心,却不动,少许,竟沙哑的道:“放下吧,朕累了。”,说着,放下书卷就躺下,侧身睡了。
103携手同心(一),狼群
大周新帝登基六年,因太祖曾经定下祖制,藩王无召不得入宫,所以这次行宫狩猎便是少帝六年与众亲王的第一次聚宴,所以行宫在三日之后就已经布置得分外华盛,宫殿楼阁,四处彩罗飘扬,琉璃宫灯悬挂,每当深夜,明月风情之时,满目流光溢彩,榴花开处宫闱一片繁红,美不胜收。
深秋气候凉薄,寒露带冷,但是这样的萧条和树木枯黄,枝叶败落却更为衬托得出行宫的巍峨高耸,甚至在山下,隔绝了曾经郁葱的绿树青山,都能看到灼灼的烈日之下,汉白玉所建造,如同皑皑白雪一般散发着圣华光辉的宫殿,金色的琉璃瓦顶,更是折射万丈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