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娇娇看着御案上堆积高累的奏章,知道今晚上南宫辰轩必然会很晚才休息,不禁蹙起了眉心,她捏起石墨,慢慢的磨研,但长袖却总是不经意的拖沓在墨汁当中。慕容娇娇停下,想卷起衣袖,但却在折腾的时,发现南宫辰轩停下笔,正看着她。
慕容娇娇抬眼发现帝王正凝视她,不禁有些举措,生怕引起他的不悦,但南宫辰轩看了看她外露的雪白的皓腕和略略沾染了墨汁的衣袖后,却放下了笔,起身走到她身侧,捏起她的袖子,用帕子擦拭,然后握起她的另外一只手捋住袖子。
慕容娇娇有些愣怔的看着自己的动作,这时才发现,原来所谓的红袖添香就是如此的,女子一定要端庄的仪的用素手捋住衣袖,如此磨研,才显得优雅从容。她在心里叹息了一声,虽然脸上装出了略有所悟的表情,但是却苦不堪言,即便,南宫辰轩没有再刻意刁难她,让她跪上几个时辰,但是他这样平淡的神色却更令人觉得不安。
二更天时,慕容娇娇终于知道了南宫辰轩这样的沉默代表了什么,她已经磨了整整两个多时辰,肢体几乎僵硬了,但是他却依旧孜孜不倦的批阅着奏折,偶尔,他会抬眼看了她一眼,在看到她酸痛的蹙眉,偶尔停下按臂弯时,却薄唇紧抿,眼底漆黑深邃,令人捉摸不透心事。
三更天,夜已经深了,行宫在终南山的最高处,万籁俱寂,偶尔能够听到山野中的狼嚎虎啸。深秋的夜,格外的寒凉,此刻的慕容娇娇的心思已经不放在研磨上了,她的手早就已经麻木的没感觉了,只有酸痛,她一边机械性的磨着,一边眺望向窗外,灵动的眸子映染着夜色的浓郁,也渐渐的迷蒙起来。
然,就在这时,南宫辰轩却突然啪的一声丢下笔,惊得她回神,只见他起身,随意的合上折子,俊美的侧容看起来有些紧绷。慕容娇娇如临大释,偷偷的舒了一口气,随即便吩咐下面看守的人准备清水给他梳洗。
一名小太监快速的捧着金盆过来,慕容娇娇按照林安的嘱咐,为帝王卷起袖子,看着他净手,然后捧起毛巾递上前。南宫辰轩擦拭了手后,她便为他宽衣解带,准备侍奉就寝。
这是慕容娇娇第一次伺候南宫辰轩就寝,她也这时才知道,原来古人的扣子竟然这样的难解,特别是南宫辰轩胸前的盘龙玉扣,细细密密,刚解了上面,就被下面的难住了,而将前后的盘扣都解开后,却不知道那赤金双龙金丝络的腰带应该如何卸下。她尴尬的僵在那里,心里想着是否该找林安来帮忙,但南宫辰轩却是颇为有耐性一般的不发话,只是清冷的凝视着她,等她为自己宽衣。
慕容娇娇被他看得发毛,她触摸着他腰间的金丝络,几乎围绕着他转了一圈,却还是不知道暗扣究竟在哪里,最后,她娇俏的脸几乎涨红了,抬眼望向帝王,却见南宫辰轩也垂眸看着她,神色淡漠,眸子深邃。
今夜的南宫辰轩似乎太过怪异,慕容娇娇立刻垂眸,此刻才发觉他们靠的太近了,因为他的下颚总是若有若无的靠在她的发髻上,于是她立刻推开,就在自己准备下跪请求赎罪,要找林安时,南宫辰轩却自己扯开了腰带,扔给她。
慕容娇娇呆住了,有些木愣的看着手中的腰带,上面的两枚垂着腾龙玉佩来回摇摆,但是她却还是没有搞明白他究竟是怎么扯下来的。但是她一刻都不敢耽误,立刻将腰带放在一旁,上前宽下他的外衣,可就在她跪地褪下他的靴子时,南宫辰轩却道:“朕很疲倦,想泡热水。”
慕容娇娇呆住,立刻转头望向捧着帝王衣物和寝袍的两名小太监,而他们则是立刻道:“奴才这就去办。”
不多时,一大桶冒着滚滚热气的水便抬进了海角阁的寝殿中,两个小太监吃力的扛着沉重的青梨雕腾龙的屏风将四周围绕起来,准备侍奉帝王沐浴
南宫辰轩沐浴,慕容娇娇想回避,留这两个小太监伺候,但是她刚走出内殿,那两名小太监就匆匆走出来,道:“姑娘,皇上吩咐姑娘进去伺候”,说着,就将南宫辰轩亵衣和寝袍都交给了她。
慕容娇娇愣了老半晌,但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去伺候。也许,南宫辰轩只是想刁难她,他不杀她,但却想用比杀她,更令她惊恐不安的事情来折磨她,因为,杀了她不足以解恨。
慕容娇娇回到内殿,低垂着头走过去,不敢看他一眼,拿起了玉勺,舀水便浇在他的后背上。温热的水气渐渐的升腾,不多时,就氤氲的慕容娇娇的双眼,也模糊了视线。慕容娇娇这时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也才敢抬起双眼,可是当自己的视线接触到近在咫尺的背影时,她的心还是一阵混乱的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