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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江山赋(86)

郎清夜在一边扶着安宁兮,语气有些急切,“似乎不太好,君上这一箭好像中的很深。”

安宁兮听到这话,只是轻轻笑了笑,颇具自嘲的意味,“在战场上没有被射伤,倒在这里受伤了,中周的帝国风范真让本宫长见识了。”

燕烙凝神看了看安宁兮的伤口,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只小瓷瓶来,“幸好我随身带了创伤药,先把血止了就不会有危险了。”说完也不管用量,直接拔开瓶塞倒在了安宁兮的伤口上。

安宁兮被郎清夜扶着,几乎已经靠在他身上,此时被这药粉刺激的再度痛呼出声,左手狠狠的揪着郎清夜的衣摆,慢慢的才忍耐了下来。

郎清夜见她如此痛苦,心中万分愧疚,若不是因为他,怎会连累君上受伤?

然而刚才安宁兮的那一推其实是她以为推开郎清夜之后还能来得及收回手臂,岂料夜色让她错误估计了自己的速度,这才受了伤。可是在郎清夜看来,这却是她舍己为人的表现。他心中原先对安宁兮的变化还只是觉得疑惑,现在却是觉得震惊了。因为她的改变根本不是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只是想要励精图治那么简单,而更像是性格从内而外的改变。

郎清夜无暇多想,当务之急是要尽快赶往南昭,否则安宁兮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便是南昭的罪人了。

所幸安宁兮的伤口此时终于是止住了血,车厢里的血腥味没那么浓了,她的精神也好了许多。意识到自己已经靠在郎清夜身上,她立即坐正了身子,燕烙见状赶紧上前从另一边托住她的肩膀,“君上不可妄动,还有箭簇没有拔出,要小心一些。”

安宁兮无奈的叹息,声音虚弱,“我还想这趟回南昭之后就立即赶往平谷关的,这下好了……”

燕烙以为她是关心风翌,赶紧安抚她:“君上放心,风将军号称战神,现在又有霍都督助阵,定不会有事。”

安宁兮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笑,“他自然不会出事,从我在战场看到他的时候就知道,他分明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哪有人被围攻还如此气定神闲的?恐怕当时他是故意让自己陷入险境的吧。”

燕烙愣了一下,“这怎么会?”

安宁兮没有回答,觉得有些疲倦,靠着燕烙昏昏欲睡。

她不是担心风翌有事,她是担心楚业祈没事。

这次战事如果不能让东越元气大伤,起码也要让他损失惨重,否则她带兵长途跋涉到平谷关岂不是白跑一趟?

在最后睡过去之前,安宁兮脑中所想的也全是要大败东越的念头。

武之锐在外面狠狠的抽着马匹,身后的追兵慢慢消散无踪,他却不敢丝毫放松,车内的是一国君主,若是出了什么事,谁都担待不起。

好在天亮之后,安宁兮的伤势好了许多,武之锐放松了一些,这才稍作停顿,休整一番,同时飞鸽传书给南昭王宫,叫禁卫军前来迎接保驾。

平谷关这边的情形一切照旧,西华与东越相持着,谁也没有先做出动作。

风翌在军帐中把玩着风无殊的世子金印,思考着是要继续与南昭合作陪东越耗下去,还是直接挑明风无殊如今早已不是世子的事实。

其实若不是西华王请他留下风无殊一命,恐怕他此时已经这么做了。而他之所以答应西华王的请求,则完全不是念在与风无殊的兄弟情分上,只是出于名声的考虑罢了。他早已考虑周全,要做西华的主事者,好声誉是必不可少的。

正在思虑间,秦皓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个卷着的小纸条,“将军,南昭王宫发来的急信。”

风翌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纸条,将金印放下,伸手接了过来。这时候南昭怎么会有信传来?

他起身边踱步边阅信,只是走了几步后脚步便停下来,眉头皱了皱,“女侯受伤了。”

秦皓一愣,“女侯怎么会受伤?”

风翌叹息了一声,“为了救郎清夜,可是说到底还是因为我,若不是为了帮我,也不会让郎清夜在中周身陷险境了。”

秦皓大抵听明白了些,“那将军打算怎么做?”

风翌摇头,“这消息是秘密得来,我怎能大张旗鼓的做什么?好在女侯现在没事了,只是想必要在宫中休养一段时间,届时再作计较吧。”

秦皓知道他既然说了这话,就一定是有了安排,也不再追问。

风翌坐回桌边,将纸条随意的投入杯中,举起茶壶倒入了水。做完这些后,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秦皓,“这次女侯必定已经跟中周决裂。”他笑了笑,“看来我得做些准备,南昭恐怕会有事了。”

欲擒先故纵

安宁兮回到南昭后嘱咐身边之人不要将自己受伤的事情说出去,因此朝臣大多不知道此事,连郎太傅也是听郎清夜说了之后才知晓,但安宁兮拒绝接见众臣,他也没能前去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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