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安宁兮与武之锐在长久的静默中等待着燕烙,两人都有些紧张起来。这么长时间了,不会真出什么事吧?
像是要转移注意力,安宁兮突然问武之锐:“平谷关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武之锐回道:“没有,看来那边一切正常。”
安宁兮点了点头,她走之前吩咐了霍霄一旦战事有异状就飞鸽传书给她,现在还没有消息递来,看来的确是一切正常。
远处似乎有细微的响动传来,是马蹄声。安宁兮收回思绪,赶紧揭开帘子探身出来观望,武之锐已经将答案告诉了她:“君上放心,是燕烙无疑。”
安宁兮知道他目力极佳,心中放松下来,舒了口气。
马蹄声更近了些,也越发清晰,在这寂静的环境里,每一声砸在地上都带出回音来,将气氛衬得越发紧张。
武之锐在细细的听了一阵之后,突然转身对安宁兮道:“不好,君上,似乎有大批追兵赶来了。”
安宁兮心中一紧,往外又探了探身子,最后干脆整个人都出了车厢,视线紧盯着车后那团模糊的身影,暗暗焦急不已。那些追兵虽然还看不见,马蹄声却已经清晰的传来,可见与燕烙相距不远。
武之锐感到追兵的逼近,顿时意识到事态严重,“君上,请坐回马车,属下好赶车离开,否则被追兵们发现就不好了。”
安宁兮摇了摇头,“再等等,燕烙就要到了。”她已经看到马上的燕烙,同时看见的还有她身前横伏在马上的人影,想必正是郎清夜。
武之锐见她坚持,只好紧握着缰绳,一脸专注的盯着燕烙的马匹,只待她一到跟前便立即扬鞭掣马而去。
没一会儿,燕烙终于到了马车附近,武之锐看了看那群快到跟前的追兵,只来得及说了一句“君上坐好”,便已经驾车离开。
这突来的动作让安宁兮差点跌下车去,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她立即朝已经赶上他们的燕烙喊了一句:“快上车来。”
燕烙的马匹已经与安宁兮的马车并列而行,听了安宁兮的话,她却摇了摇头,“此时怕是不可,后面追兵太多,我还是要将他们引开才行。”她说着,一手提起早已被颠簸的晕乎乎的郎清夜,一手拽着缰绳将马靠向了马车边缘,“君上请退后些,让郎尚书令先上车吧,等我除去后面的追兵,再上车不迟。”
安宁兮后退两步,稳住身子后朝郎清夜伸出手来,“郎爱卿,快振奋些,本宫拉你上车!”此时不是顾及礼节时候,保命最重要。
郎清夜闻言微微一怔,犹豫了一瞬,终于强撑起精神,整个人倾斜着身子往马车的方向滑下,手臂递给安宁兮。
安宁兮正要拉他,身后有人大声喊道:“大胆狂徒,竟敢从皇帝陛下手中劫人,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话音刚落,羽箭之声已经呼啸而来,安宁兮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将郎清夜推了开去,手臂还没来得及收回,便感到一阵刺骨的疼痛袭来。
郎清夜原本大半身子已经搭上马车,现在被安宁兮一推,整个人立即翻滚了下去,燕烙赶紧勒马,迅速的跳下马匹将他用力提起。武之锐也停下了马车,他已经闻到了身后安宁兮身上传来的血腥味。
“君上,您没事吧?”武之锐语气焦急,一边已经拔出腰间佩剑,挡在了车前。
安宁兮的头脑有些昏沉,强打起精神说了句:“无妨,赶快将人救走最重要。”而后伸出左手用力折断右臂上露在外面的箭柄,牵动伤口时忍不住痛呼了一声,左手赶紧按压住伤口,整个手掌中只觉得一片粘腻。
燕烙连提带扶的将郎清夜弄到了马车边,郎清夜此时也终于恢复了些,赶忙询问安宁兮:“君上可有受伤?”
安宁兮不愿浪费时间,只开口说了句:“上车吧。”
郎清夜不敢有所耽搁,立即登上了车,那边燕烙手中的鞭子已经舞的呼啸作响了。武之锐随燕烙抵挡了一阵,想到安宁兮的伤势,不敢恋战,连忙退回车边,开始驾车。燕烙且战且退,最后一鞭隔开众人,提起轻功掠上马背,一夹马腹,迅速朝安宁兮的马车跟去。
身后的追兵仍旧不死心的追来,口中呼喝不断,已经认出是女侯等人。
郎清夜已经扶着安宁兮进了车内,武之锐只有拼命赶车,暂时不去想这样会加重安宁兮的伤势。
燕烙也赶到了马车边,提起轻功从马背上跃到马车上,而后一甩长鞭,竟将马扫翻在地,身后的追兵看不清情形,顿时被绊倒了一大片,追赶的速度慢了下来。
“君上怎样?”燕烙进入车厢后,立即跪坐到安宁兮身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