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觉得女侯到底想做什么?”
秦皓刚刚已经将自己被武之锐跟踪的事情告知了他,武之锐的武艺虽然是南昭第一,但比之秦皓,还是要逊色一些,所以秦皓早就知道自己被武之锐跟踪的事情,只不过秦皓当时向知玉禀报过后,知玉嘱咐他按兵不动,他才任由武之锐跟着。
但是十分隐秘的几个场所,秦皓是没有去的。比如揽月楼。
秦皓的话说完后,知玉却仿佛浑然未觉,仍旧专心的拨着琴,一遍一遍弹着相同的曲调,许久才停下了动作,抬头看向了秦皓,嘴角浮现出了笑意,“好像有新消息到了。”
秦皓一愣,就见一片白色已经冲了进来,直接落在知玉的琴弦上,拨出了一两声杂乱的琴音。
知玉将琴上的白鸽拿到手中,从它的脚上取下信来,将信鸽递给了秦皓。秦皓赶紧伸手接住,这鸽子极难驯养,光是一只便已价值千金。
“原来是无家,她定是又饮酒了,这字写得简直要飞出纸外去了。”知玉一边说着,一边笑了起来。
栗英倩对知玉安插在金陵的势力并不是很了解,这时只好在一边安安静静的听着。
短短一瞬,知玉脸上的笑意已经不见,秦皓刚想询问,就见他皱了皱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女侯居然想到要吉姐姐帮她在揽月楼里观察那些大臣们的举动,为她探听消息,真是聪明。”
秦皓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立即觉得事情不妙,“莫不是她得知了揽月楼是公子的地方?难怪最近武之锐一直跟踪我,女侯不会已经知晓公子的身份了吧?”
知玉摇了摇头,“那倒还不至于。”
秦皓稍稍松了口气,紧接着又问:“那吉姐姐同意帮她了?”
知玉点了点头,“一国之君亲临,她哪能拒绝,更何况女侯还许诺了她好处。不过置于是否要真心帮她,吉姐姐当然还是要询问我的意见的。”
吉姐姐当然不是询问他的意见,而是直接听命于他。
“那公子打算怎么回复?”
知玉漆黑的眸子里一圈一圈漾开如水的光华,看着秦皓淡淡的笑了笑,“不急,我们再等等,看情形再做决定不迟。”说完,他转脸看向栗英倩,笑容越发的温和无害,“我说栗将军今日怎么有空前来,原来是女侯出了宫,既然这样,栗将军就抓紧时间将西华如今的形势详细的告知于我,我也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走。”
栗英倩闻言神色一凛,当即腰杆挺直,恭谨的点了点头。
李报桃馈者
秋夜深沉,南昭王宫中宫灯高悬,亮如白昼。
储明宫右边最里面的一间偏殿里,灯火稍显昏暗,安神香静静的在香炉中绽放,四下一片安静,只可闻床上人影发出的轻微呼吸声。
门口传来宫人行礼的声音,而后门被推开了来,安宁兮走了进来。已经到了就寝的时间,她的身上穿着宽大的浅红袍子,脚上的软靴走在地上悄无声息。
走到床边站定,安宁兮看着床上躺着的女子,微微皱了皱眉。
女子身上的血污已经被宫人们擦洗干净,伤口也已由御医诊治过,居然是大大小小的剑伤刀伤,也不知她到底招惹了什么事情。如果不是被安宁兮捡到,她此时必定已经一命呜呼。
安宁兮的视线锁在女子的左脸颊,那里才是她皱眉的原因。这个女子的左脸被刀剑划了好几道口子,伤口虽然已经敷了药,但她受伤已有段时日,恐怕还是会落下疤痕来了。
走到一边的桌边坐下,安宁兮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心中暗暗猜想着女子可能的身份。一个女子被伤成这样,对方显然毫无怜香惜玉之意,那么要么是那些人太过冷血,要么就是这女子实在罪无可恕。
若是理智些考虑,她是不该将这女子随随便便带进宫来的,但是看到她便让她想起自己在崖底那段暗无天日的生活,心中不忍,终是将她带回宫中医治。
在殿中坐了一段时间,杯中的茶水已经饮尽,女子却仍旧毫无醒来的迹象,安宁兮微微叹息一声,起身离开了偏殿。
走到殿外,门边的武之锐立即恭敬的跟在她身后,送她往正殿而去。到了正殿门口,安宁兮转身看向他,声音压的很低,“武太傅可见她身上有那个刺客组织的记号?”
武之锐摇了摇头,“属下趁御医为其医治时,仔细看了她的颈后,并无记号,看来她并不是那个刺客组织里的。”
安宁兮点了点头,“那武太傅可以放心将她留在宫中了吧。”
武之锐之前见到这女子身上全是被刀剑所伤,再见那女子手掌间的皮肤十分粗糙,显然是长期用兵器所致,联想到安宁兮最近遇刺的事情,作为贴身护卫的他免不了紧张,自然也就多疑了些,心中怀疑这女子是那刺客组织安排,用苦肉计故意混到安宁兮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