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因师父收了试卷后,算了算分数,很满意地得出了个结论:“小鲜啊,你现在的成绩,语文和数学跟得上初二的水平了。就是去北京也不用犯愁了,和你家的大人说。一去就读初二,可不要再浪费了时间在小雪课程上。”本来照着小鲜的年龄。现在该在读四年级,可她好歹比别的孩童活了那么多年,再加上诸时军的刻意教导,底子打得很扎实,尤其是英语和自然科学这两项,成绩尤其的好。这些都超出了一般的小学生的学习范畴。
小鲜苦笑着,再次和善因师父道了别,轮到和桃枝道别时。小鲜偷偷给了她两瓶水。
“桃枝。我知道你能听懂我说的话。两瓶水,一瓶是可以让寺庙外的桃树枯木逢春加速生长的‘铁水’,一瓶是能让你身体健康的‘铜水’。你为了善因师父。放弃了成木灵的机会,这两瓶水可以让你在报恩之后,再度有成仙灵的机会,”她说完,抱起了桃枝,在她脸颊上亲了亲。桃枝抱着那两瓶水,眼里满是感激。
往回走时,小鲜又去冶子家同冶子爸妈道了别,一个个的道别,反倒加重了小鲜离别前夕的惆怅。走到黑山的那条石桥旁,小鲜看见了索桥上,冶子正快步跑来。
“要离开葛村那么大的事,你咋不告诉我,”冶子的声音里还带着怒气,消息还是卓枫告诉他的。听到这个消息时,冶子只觉得耳朵眼睛全都失了灵,走出诸家时,卓枫在身后叫唤他也没听清楚。
“这不是去了你家打算告诉你嘛,我也是昨晚刚知道的,”小鲜嗔怪着,他四处乱跑,反倒怪怨到她的身上去了。
两座桥的上空,太阳毒辣辣地照着,冶子还是头一次体会到了分离的滋味,这种滋味绞得人心魂欲裂,让他有种一头扎进了白龙潭的冲动。
过了许久,冶子才找回了说话的能力:“去了还会来吗?我听说你是去...送父母的骨灰。送完了还会来吗?你说过九月份要和我一起去镇上读初中的。”
冶子知道他的要求很苍白,小鲜她姑说了,小鲜是要去北京读书过日子的,她不会回来了。
“当然回来了,外公还在这里呢,”小鲜的回答让冶子稍稍缓过了些气来,好在不是永远不回来。
“回来就好,我就说嘛,你们怎么放心把老爷子一个人丢在村里,虽说他比我阿爸看上去还要壮实,”冶子凝视着小鲜那张愈发生动的脸,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你去北京读书不打紧,不准和其他男孩子说话。”他搔搔头,又觉得自己管得太宽了,他还能管到了北京不成。
“说话也成,就是不要说太多了,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哎,除了你外公,我阿爸,善因师父和我以外,全都不是好东西,”冶子想着,过几年他也和他阿爸一样弄个什么代表当当,到时候就能公费去北京看小鲜了。
“答应你了,走,跟我去家里看看。姑姑给我带了不少礼物过来,”小鲜松了口气,和冶子的道别总算是完成了,她就怕这小子发起了牛脾气来。
两人往村里走去,身石桥和铁索桥被拉在了身后,像两条平行线一样,将来有无数多的葛村和苗寨的人会经由两条桥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
接下来的几天,卓枫完全沉浸在了山村的生活里。她想帮忙小鲜烧柴,在灶下忙活了半天,一股青烟,熏得整个厨房乌烟瘴气。她又改了主意说是要和莲嫂学做菜的手艺,切好了菜下了烧热的油锅,“唰”地一声,吓得她连菜铲子都丢在了地上。不过她还是有那么件事是做得好的,那几亩害了白叶枯病的稻田。还是她和诸时军一起商量了主意治好的。
“要保持通风通水良好,老的稻种最好是不要种了。如果是一定要种。那就在播种前就浸泡抗菌剂。大约一百毫升401药剂再加一千倍乳油液
。种之前要浸两至三小时。秧苗长出来后,再用相同浓度的溶液喷洒几次。今年收割完后,全部的稻桩都要焚烧,不能再回田。”种那几亩地的都是些年轻的回村村民,平时听老爷子讲种稻技术时,都爱理不理的。换了个城里来得年轻大姑娘,听得可带劲了。
小鲜听着卓枫的法子,也算知道了原来除了她的“铜品仙液”浸泡外,还有其他法子可以消除病害。
“这就是读书的好处。等小鲜和姑一起回了北京,也可以学到很多有用的知识。”卓枫将小鲜那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当做了是崇拜,趁机就和她夸起了北京的教学来。
“北京的小学老早就开始学自然地理和英语了,那边的小孩都能歌善舞,多才多艺。”说到了小学,卓枫才想到她们得提早动身回北京,骨灰运送的事,要等到今年过年的时候。回北京的第一件事就是替小鲜找一所合适的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