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玉侯听得茫然,这些女人的事情他自然不了解,不过关键句子他倒是听进去了,就是说肚子的大小和怀孕的月份没有多大关系是吧?
心里松了松,他轻咳一声。其实他也没有那么不自信,自己比起宁明杰来,也没有哪里会输对不对?聂桑榆日子过得好好的,干什么要给他扣绿帽子?又不是活腻了。
所以疑心她的话,也有些好笑。这孩子虽然来的在他意料之外,但是既然都决定让她生了,说其他的也没有意义。
宁钰轩笑了笑,伸手扶着季曼道:“你多吃点东西吧,看起来太瘦了,生孩子可要受很多罪。”
季曼点头,跟着他逛了一圈,就往主院走准备用晚膳了。
宁明杰显然是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在桌子边坐着,脸色都不太好看。几位姨娘都来一起用膳了,侍妾们依旧还是站着布菜。温婉倒是也来了,难得乖巧地站在陌玉侯身边。
老夫人正乐呵着呢,旁边的千怜雪却突然道:“今天我看天晴了,就去院子里走了走,没想到在花园里捡着条手帕,不知是哪位主子掉的?”
季曼心里一跳,顺眼看过去,那千怜雪手里拿着的,却像是自己院子里的东西,雪山图样。
陌玉侯也看了一眼,挑眉,意味不明地望向宁明杰。
季曼这才想起来,当初宁明杰救了甘草,自己送他玉佩做礼,他没收玉佩,倒是收了这么一张手帕。
本来这也没什么,包东西送的么,很正常。可是宁明杰的表情,实在是让人不想多都难。
他站起来,伸手到千怜雪面前道:“有劳,是在下不小心遗失了。”
千怜雪点点头,正想把帕子递给他,旁边的齐思菱却笑吟吟地顺手拿了来,道:“这帕子倒是精巧,表少爷哪里来的?不介意借给思菱回去画个小样照着绣吧?这图样别致,思菱真是一看就喜欢。”
宁明杰淡淡地将手收回来,看着齐思菱道:“这图样夫人院子里应该多的是,你又何必非拿在下这一块。”
老夫人神色微微一变,看了季曼一眼。季曼抿唇道:“这是上次表少爷救了甘草,我送表少爷的谢礼。”
寻常人送谢礼,怎么都该送金银珠宝,送块手帕,难免让人想多了。季曼自己都觉得容易误会,更别提这一桌子都是心思重的人。
千怜雪轻咳两声,道:“是怜雪冒失了,怎么在这个时候拿了出来。”
温婉更是顺杆就上:“夫人也是的,怎么不送点别的,奴婢一直以为,只有送情人才会用手帕。”
季曼哑口难辨,苦笑一声。她当初就不该脑子抽了答应只给手帕啊。
宁明杰脸色沉得难看,开口道:“想不到一张帕子,也能引得大家说这么多的话,倒是明杰的过错,这晚膳明杰也是吃不下了,就想想怎么给夫人道歉,才能洗清她身上被泼的脏水。”
他话一向不多,也从来没有在众人面前说这么尖锐的话。此话一出,连老夫人都微微抿唇,低唤了一声:“明杰。”
宁钰轩垂眸吃着饭菜,季曼看他一眼,却完全看不懂这人在想什么。
季曼身后的甘草早就站不住了,咬咬牙,干脆就跪到了屋子中间去,呯呯呯地磕了三个响头:“各位主子有什么话,骂奴婢就好。是奴婢不该有妄想之心,主子一点过错也没有。”
“甘草。”季曼微微惊了一下,看着那小丫头眼里的执拗,仿佛明白了什么,抿唇不语。
真是少女情怀。英雄救美了,就以心相许。她这是要扛下这件事,也顺便给宁明杰表白吗?可是傻丫头,这屋子里的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让一个丫鬟把事情扛了。
“甘草这是什么意思?”老夫人开口问道:“你有何妄想之心?”
宁明杰也看向她。
甘草咬咬唇,低着头道:“表少爷上次救奴婢于水火,奴婢感念于心,有了不该有的心思,明知道是妄想,却还是爱慕表少爷。所以夫人在给谢礼的时候,奴婢求了夫人将这块奴婢亲手绣的帕子给了表少爷,并着还有夫人送的玉佩,只是表少爷没收。”
“侯爷老夫人明鉴,奴婢要是知道这帕子今日会被各位主子这样大作文章,奴婢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求夫人成全奴婢私心的。”
说完,又连着磕了几个头,身子有些抖地跪着。
她这话明摆着说几个告状的人故意生事,千怜雪是低头不语,一副反思的模样,温婉也委委屈屈地道:“如此说来,还成奴婢是恶人了,不该多嘴说这些,奴婢该死。”
齐思菱倒是抿唇轻笑:“夫人的丫鬟,还真是忠心耿耿。”
“菱儿。”一直默默吃饭的陌玉侯轻轻唤了这么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