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曼挑眉,跟着点点头。她天天被甘草和灯芯关在房间里,能出去活动活动,也是对胎儿有好处的。
院子里的花园里的凉亭又派上了用场,季曼几乎是被甘草和灯芯架着过去的,天下雨,路上很滑,两个丫头都小心谨慎得要命。到了亭子里,也是里里外外检查了个遍,才拿了软椅来让她坐下。
季曼哭笑不得,又觉得心里暖暖的,这两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丫鬟,却是比谁都对她好啊。
凉亭地方不大,只有甘草被留下来帮忙研墨,其他下人都退回了各自的地方去。季曼看着雨水从凉亭檐上落下,深吸了一口气,心情也不错。
陌玉侯摆了桌子开始画画,宁明杰拿了毛笔,却是看着她道:“请夫人再赐两诗词。”
季曼有些不好意思,都是别人的,她这是光明正大的剽窃啊,不道德,不道德。
“我还记得一别人写的诗,不长却很有意境。”季曼笑着道:“还是我念,表少爷来写。”
“好。”宁明杰笑着点头。
陌玉侯背脊有些僵硬,抿紧了唇,却是没做声。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季曼用小学生那种摇头晃脑的姿态念出这诗来,宁明杰跟着下笔,一笔一画,都是优雅春情。
“真是应景。”他看了一边花园泥土里的落花,叹道:“一夜风雨,花落知多少啊。”
季曼瞥了一眼宁钰轩,心里觉得有些不妥,这人是向来占有欲极强的,她与表少爷这般诗情画意的,还当着他的面,怎么都有些不恰当。可是他一句话也不说,宁明杰这个心思单纯情商不高的,也就一点都没意识到。
诗写完,那头陌玉侯的画才画一半。雨已经渐渐要停了。
宁明杰看了看天空,笑道:“明天定然有艳阳,得赠诗一,这一趟真是令人心情愉悦。”
甘草红着脸放下石墨,低声道:“表少爷的字真好看。”
“是么?”宁明杰微微一笑,将刚写好的字晾干,递给甘草道:“那就送你吧。”
甘草整张脸都红了,手有些抖地接过他递来的宣纸,激动得口齿不清地道:“多…多谢表少爷,奴婢一定会拿去裱起来。”
宁明杰失笑。
季曼起身,想去看陌玉侯画的是什么,他一直一声不吭,时不时往她这边看上一眼,却是一副“大爷我很不爽”的表情。季曼不知道哪里惹着他了,不过看他现在表情好了点,就想去讨个近乎。
没想到,这厮直接将画好的东西揉成了一个团,不甚满意地道:“没有画好,这张作废了。”
“侯爷画的是什么?”季曼好奇地问。
“一朵花。”宁钰轩将画纸塞进袖子里,站起来淡淡地道:“雨打了的花太难看,实在不好画。”
第一百一十章 终于发芽的祸事
季曼撇嘴,心说你画不好就画不好吧,还揉了不让人看,真是浪费笔墨纸张。不过看这位爷今天阴晴不定,颇有些来大姨夫的征兆,季曼还是决定顺毛摸,不惹着他。
宁钰轩扫了一眼一脸少女情怀围在宁明杰身边的甘草,嘴巴动了动,没多说什么。雨停了,几人便在院子里走走停停,打时间等着晚膳。
宁明杰与他们一起从花园逛到后院,伸手想拿帕子出来擦,却摸了个空。
那方手帕不见了。宁明杰挑眉,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
“怎么了?”陌玉侯问。
宁明杰摇摇头,总归不过一方手帕罢了,这会儿回去找,也不知道落去了哪里。
转头跟着继续走,前头的桑榆挺着大肚子,侧过头来同宁钰轩小声说了两句什么,眉眼弯弯,尽染慈母的柔光。
有那么一瞬间宁明杰觉得,若是以后自己的妻子也跟聂桑榆一样就好了,可以在下雨天陪他写诗,可以侧过身子来替他擦一擦额头上的雨水,眉眼之间,也都是这样动人心弦的温暖就好了。
可惜这样的女子,天下就这么一个,再难找出第二个一模一样的了。宁明杰低笑一声,他这是心魔作祟,怎么又渴望起自己不可能得到的东西来了。以前聂桑榆不受宠爱,他尚可对自己说,也许只是同情她罢了。
而现在,聂桑榆有了孩子,也得了宁钰轩的宠,他怎么就还是转不开目光?
步子越来越慢,终于还是停了下来。宁明杰抿抿唇,开口道:“我有东西掉了,还是得回去寻,你们先走吧。”
季曼和宁钰轩都停下步子,甘草小声地问了一句:“是什么东西?奴婢替您去找。”
宁明杰摆了摆手,转身就大步往花园回去了。
季曼也没放在心上,她还要给陌玉侯进行洗脑工作:“都说妾身这可能是双胞胎,但是女人怀孕情况各有不同的,我倒是觉得应该只有一个孩子,只是我羊水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