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曼终于感觉到了危险,一回头就可以看见,船上两个黑影在朝她靠近。
暗杀?季曼皱眉,不可能啊,聂桑榆没有得罪人到让人花大价钱请杀手的地步吧?什么人这么讨厌她,讨厌到了要置她于死地的地步?
“兄弟,有话好商量。”季曼一步步朝船头退去:“大晚上的,你们两个人对付一个弱女子,不太好吧?”
那两个黑影置若罔闻,只是一步步朝她靠近。季曼觉得慌了,她没武功,不可能打得赢这两个人,一旦跳江那也是凶多吉少,怎么办?
回头看了看前面的船,季曼带着最后一丝希望大声喊:“救命”
声音从江面上远远飘过来,赵辙垂了眼眸,低声问身后的人:“怎么让她跑出来了?”
踏雪半跪在地上,低头道:“属下无能,本来是吩咐将宁夫人房间里也点了迷药的,但是不知怎么……”
“罢了,动手吧。”太子淡淡地道。
踏雪稍微顿了顿,这两天跟着太子,他觉得太子还是对那宁夫人挺有好感的,真的就要这样杀了她?
“你在等什么?”赵撤见身后没动静,冷笑了一声,转身拿过他腰间的锦囊,拿出一枚烟点燃,咻地一声放上天空。
小小的一团烟,却是抹掉人性命的信号。季曼面前的两个人看见,便已经朝季曼伸出了手。
她逃无可逃,刚刚声音那么大,不但太子没听见,这一船的人更是没有一个人醒来。季曼咬了咬牙,一把推开面前两个人的手,一个翻身便往江里栽。
跳江还有生还的可能,落在那两个人手里,就一定是没活路了。季曼感觉到冰冷的江水淹没了头顶,这是隆冬,一点准备也没有就这样跳下来,即使她会游泳,手脚也抽筋了。
“救……”拼命抓着船身上的挂绳钉,季曼努力将头伸出水面,喊了那么一个字。
冰凉的水跟利剑一样,将她从头穿透,好几次她都觉得自己像是要猝死了一般,脑子里却倔强地有着最后一丝清明。
船上两个人没有跟着跳下来,毕竟不是谁都有勇气在这天气里跳江的,哪怕他们的主子正在前面看着。
赵辙望着远处船身边挂着的那一团东西,那是聂桑榆,再过半个时辰,就算他不动手,她也会被冷死,亦或是被水冲开抓着挂绳钉的手,淹没在无边的江水之中。
他知道她今天必死无疑,这也是他安排的。既然聂桑榆不肯配合他,那就只能剪断这条纽带了。明日这便是一桩无头案,聂家自然不会与宁家轻易罢休,到时候两家对立,就是他坐收渔利的最好时机。
他是这样想的。
“主子。”踏雪看着太子停下来的弹琴的手,有些担忧地喊了一声。
赵撤沉默了一会儿,问:“你瞧瞧她是不是还拽着挂在那里?”
踏雪看了一眼,点头。
第60章 是谁救了她 为lanyu19水晶鞋加更
太子顿了顿,抚着琴笑了一声:“倒是倔强,明明是个女子,谁给她养成的这样的性子?你瞧瞧,江水这么冷,换个人下去,哪里还有力气像她那样抓着?”
踏雪看了将头别开,不去看江水里那人。虽然一将功成万骨枯,他跟着太子,早就看惯了生死,但是要这么眼睁睁看着个无辜的女人这样挣扎,心里到底还是有两分不忍。
“爷,这里风大,不如先回房吧。”踏雪道。
太子点点头,手压琴弦,琴声戛然而止,起身将琴抱在怀里往回走了两步,却终究停下了步子。
“踏雪,父皇常说,做大事不拘小节,对不对?”他的声音很轻,甚至有点恍惚。
踏雪无声地站着。
“我不应该心软。”赵辙抬了抬嘴角,手指却在六弦琴上收紧:“但是…还是将她捞起来吧。若是已经断气,那也是我尽力了…”
江水冲刷了这么久,又是这么冰寒的天气,怎么都该已经断气了吧……
太子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聂桑榆应该是已经死了,他捞她起来,应该不会坏事。
听着主子的吩咐,踏雪眼里有些犹豫,却还是将绳子绑在船的桅杆上,另一头抛下江里,自己顺着滑下水去,然后一点点放长绳子,直到够到聂桑榆。
但是,漆黑无声的黑夜里,在赵辙犹豫的间隙之中,早有人悄悄醒来,在船侧放下了绳子,将人安静地抱了上来。
于是踏雪拉着绳子过去,就只看见船侧垂下来的绳子,以及空荡荡的挂绳钉。
有人还醒着?踏雪打了个寒战,不敢置信地抬头看了看。
船上一片黑暗,早有人听了太子的吩咐,在晚膳里下了迷药,为防万一,还在各间屋子都点了迷药,应该是不会有人还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