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仰起脸来,对着高阳比划着她依旧不懂的手语。
其实她也没兴趣知道这人说的是什么,多年前令人耻rǔ的画面一下子浮现在了脑海里来。
她为救驸马长途跋涉,她见到他时候他身边的娇小身影……
就是这个哑女,柳如风却怜惜了去,不仅从军妓里救了下,还因她差点坏了军事大计。那日冲到前线去,高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发落了她,可她只默默流泪,他就跪地求情……
书生的心都是这般的柔软吗?她不知道。
大夫诊出了哑女的身孕,高阳不能留下那孩子直接落下了,柳如风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他泛滥的同情心显然不包括那个孩子,可这样更让她心冷。
悲哀的女人,高阳当时是这样以为的。
也就是这么个女人,她在战场上面护住了差点丢失的小裴瑾,保护着她的女儿躲到了山里,等战事了了,找寻了去时候,裴瑾已经六个多月了。
高阳垂目看着她还在比划,念及往事,心中凄凉:“以前我觉得你真可怜,现在了悟到,始终放不下的人是我,可怜的人也是我,还不如你简单得好。”
哑女连忙垂目,压下笑意卑微地伏地不起……
叶晚睡得很熟,她好像还做了一个梦,却稀里糊涂的也没记住。等彻底清醒过来天色已是大亮,清歌早准备了温水,洗漱了一番忽然想起与颜玉书的约见,赶紧让清歌去客栈一趟,还是先不要见面好了。
她在家里休息,不多一会儿,清歌回来却说颜玉书已经退了客房。
叶晚不由得担心起来,可转念一想,自己不过就是他裴毓的一个玩物而已,就和书呆子说了几句话应该不至于直接灭了人才是。
这么一想又宽了心,穿了紧身衣衫在自己屋里做起瑜伽来。
这是她每日必做的一件事,为了身体的柔软度,也为了消磨时间,演员多压抑,在古代也一样,做了瑜伽感觉会有释放点。
叶晚为了缓解身体上的酸痛,正是做了一个鸽子王的姿势,便对上一双紫金流玉马靴。裴毓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正用十分有趣的目光打量着她的身段。
她只当什么也没看见,专心不待见他。
他走到镜前扶了扶冠,仿佛漫不经心地说道:“今天儿不错啊!”
她不吭声。
裴毓便坐了一边,若无其事地看着她变换着姿势:“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她仍旧不搭理他。
他坐了一会儿,才她一直不说话明显是不愿理他却是笑了出来:“真是爷给惯的啊,不过你不想见我可以,前院还有一个客人,可是爷从客栈带过来的呢!”
他一说客栈,叶晚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什么意思?”
裴毓笑道:“这书呆子早早的在客栈打听你,本王做点好事带过来见你呀。”
叶晚再不看他,伸手扯过了外衫披上就向前院走去,他慢条斯理地跟着在后面,心情愉快。
果然是颜玉书。
清歌站了边上用委屈的目光看着她,想必是裴毓不叫她声张才一直困在了前面。她一进屋,颜玉书就站了起来。
二人还未待说上一句话,裴毓已经从后面揽住了叶晚的腰身,他动作轻佻,竟然还在她脸上香了一口:“晚晚,我可是做了一件好事?”
作者有话要说:叶晚就要爆发金手指~。(≧▽≦)/~啦啦啦!裴渣你别得意……
☆、美男子
第十四章
书生略显吃惊的脸,在她的余光当中可见黯淡下来。
叶晚心里微微塌陷,如此一来,颜玉书今生恐怕是再不会兴起娶她的念头。第一次她离开他跟着顾长安走的时候,就是他帮忙接近,当时自己做戏哭得稀里糊涂,只说为那一纸户籍,想要过自由的生活。
她曾抱着他说舍不得离开他,如今离开顾长安不过这么短的时间,又这么不明不白的跟了宁王,按照他呆板的思想,定然不耻。
明明,明明就算不是宁王,颜玉书也不一定会对她有什么想法,明明,明明即使不是宁王故意抖露出来,呆子早晚也能知道,她心底这一点点温馨的贪恋没想到这么快被难堪的抹杀掉,扭头看着裴毓,她就是恼了。
是了,叶晚突然扯出一丝笑意,这样才好。她就不该留有一点奢望,不该这么快就想着过那嫁人的平静日子,更是暧昧不起,到时难免伤人伤已。
一手轻轻拉开腰间的手,她推着裴毓走过去坐了:“我的爷,你可真是做了件好事呢!”
裴毓仔细盯着她的眉梢,细细琢磨着她话里的真假,只轻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