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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事件簿(修改版)(402)

“那为兄便从第二本开始看起好了。”他说着,从箱内将第二本拣出来,我便将箱子盖好盖子,放到窗前桌上去。

他随手翻着那书,眼睛瞟了瞟我,道:“灵歌可曾问过他……关于那鬼脸标志的含义么?”

“以大人的渊博,莫非对那标志也没有什么能引起联想的线索?”我反问道。

季燕然摸着下巴边想边道:“一般来说,做为图腾或标志的图案都是左右对称的,然而那鬼脸的左脸与右脸却不相同,看上去十分古怪,因此最初设计此标志之人应当不是正统的派系。他……是个独行盗,这标志也只能由他自己来设计,而如果是自己设计的,如此古怪必是有意为之。且他每做一案势必要留下该标志,唯有在那次为清音盗药时未留任何痕迹,因此便可得出这样的结论:他盗宝与留标志皆是有着十分明确的目的性的,甚至可以说,他的本意并不在盗宝,而在于留标志!他只是欲借盗宝所能造成的影响以让相关人等将注意力放在这枚标志上!于是便又可得出:他盗的宝皆是官家所有,那么他希望这枚标志所能影响到的,也必是官家之事或官家之人。事乃人为,是以他最终的目的,即是想利用这枚鬼脸标志或引出、或震慑、或联络、或……寻找,那见过或者清楚这标志含义的人,而此人必是朝廷中人!”

我望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尽管我早已一次又一次地见识过了他骇人的逻辑思维与推理能力,但仍然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对他缜密的头脑感到惊讶和……敬服。

季燕然望在我脸上的那对漆黑的眸子里带了暖暖笑意竟疑似宠溺,未待我细究这目光中所含之意,他便又继续说道:“若鬼脸标志是串起他与那要找之人的线,那么那个人势必会认得这标志或是清楚这标志所暗示的信息。我曾调阅过与鬼脸大盗相关的所有案卷,从他所犯下的第一件案子至最后一件案子,可看出他最初是由江南开始一路犯案至京都来的,所盗之官家不分大小文武,所盗之器物不论金银珠玉,由此可见,他自己所知道的能找到那个人的线索也仅限于‘对方是官场中人’这一点,且直至最后,他也始终未能找到更多的线索,仍处于大海捞针的状况之中。由于此案一直被刑部封锁消息,是以影响面扩散得并不大,然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目前可以推定的是,京官中十成有九成应该已经知道此事的大概情况了,前几日我嘱人特别留意了一下,却并无哪位官员及其家眷有所异动。因此我初步认为,他要找的那人倘若是现任官员,应当并非京官;倘若不是现任官员,那就只能暂用灵歌你所想出的这个法子——从《臣史》中查询前朝官员及已卸任的本朝官员的情况了。”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而后轻轻地呼出,这样的一段话再度唤回了我同大盗由相识到分别的种种过往记忆,一时间有些难以承受,便低声地道:“大人既然做出了推断,那就请自便罢……灵歌有些胸闷,暂到外间坐上一坐,过会儿再进来伺候大人,还望大人见谅……”

说着站起身来向外走,忽觉小臂上一热,却是被他伸手轻轻拉了一下。转回头去略带惊讶地望向他——他向来是“男女授受不亲”的忠实奉行者,如此主动地与我“接触”这可是头一次。

却见他飞快地收回了手去,想是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态,垂着眸子不看我,顿了一顿方才抬起脸来,深深地望住我,低声道:“抱歉……灵歌,我不该提起他。”

“无妨,我已好很多了。”我勉强笑笑,快步地出了房间。

来至外间,推开窗子,让冷雨扑在脸上,重重地喘息了一阵。

——我还是做不到,做不到用平常心去对待与大盗的死脱不开关系的这些人,若再留在里面,只怕我又会忍不住用无形的刀去伤害去报复。原以为方才的几个玩笑可以使彼此关系有所缓和,然而一提起大盗,一切就又回到了原点。

想做到“释怀”究竟有多难,是一笑之间,还是一生难放?

故事·探病

在外间屋里缓和了一阵情绪,重新回至里间,见季燕然已然捧了《臣史》在看,便走过去坐在床边椅上,也拿起自己昨日看的那一本来静静阅读,遇有不认识的生僻字或是不明白的句子便随口问他,他就像个教书先生似地细细为我讲解。

一转眼天色渐暗,起身将屋里的灯点燃,挪到季燕然的床头前。眼看雨仍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便出门叫来欢喜儿,让他驾了马车去衙门口等岳清音下班,顺便给他带上一件厚厚的袍子,以免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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