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我把这茬儿给忘了!怯怯地问了一句:“请问……是什么样的处罚?”
“杖责三十!”柳升冷冷道。
“啊?!”我大叫一声,望向柳碧寒,希望他能网开一面开口替我免罪,谁知这家伙只是冷冷站在那里,一句话不说,像个奶油冰棍儿。
“少主……”为了不挨打,我低三下四地赔出一副笑脸去拽柳碧寒的袖子恳求,“我回来这么晚是有原因的……”
“原因是同令兄在一起?”柳碧寒冷冷打断我。
“呃……是,是啊,我们兄弟几天未见面了……自然有好些体己话儿要说,不知不觉就误了时辰,请少主宽恕小的我这一次吧……”
“两个时辰还不够你说的么?”柳碧寒竟然丝毫不为所动,一张死人脸冷得像……呃,像死人(废话!)。
这、这家伙!今天吃了炮药了吗?!凶什么凶啊!眼见柳碧寒似是不打算奉献好心,我一咬牙:反正爷宁可背信弃义也绝不能遭受这份儿皮肉这苦!我跑!
我突地转身拔腿就要往府门外跑,管它什么一个月为奴的约定!爷现在心情不爽,爷不干了!爷……呃!
柳碧寒反应神速,长臂一伸,一把就揪住了我的脖领儿把我给拽了回来,直勒得我差点断气儿。见他面色阴寒,冷冷道:“柳升,带他去惩诫房!从此以后不许他出府门半步!”
什、什么?!这家伙今天也疯了!疯了疯了!所有的男人都疯了!!“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出府?!我是家丁,不是奴隶!我要自由!”我一边挣扎一边大叫,柳碧寒压根儿不搭理我,径直负手往北院行去,气得我不管不顾地破口大骂:“柳碧寒!你给我站住!我靠你大爷的!你凭什么剥夺我的自由?你这变态!你这虐待狂!我咒你一辈子打光棍儿!一辈子嫁不出去!……”暴怒之下没发现自己的口误,光看到柳碧寒远去的后背抽了一下子。
惩诫房,没有什么想像中的杀伤性武器,不过就是在墙壁旁陈列着一排杖责用的粗细不一的棍子罢了。房间正中是一只长条状的木凳,用来让犯了错的家丁趴在上面,然后进行杖责。
我被两个身强体壮的家丁一个拽了胳膊一个拽了腿牢牢按在凳子上,另有一个刚要上来扒我的裤子——话说扒裤子不是为了要看屁股白不白,而是怕受罚之人被打得血肉模糊,裤子和肉粘在一起,治起来也不方便——毕竟只是处罚,好了之后还是要在府中干活的。
刚要扒裤子,我还没来得及阻止,便听在旁负责监罚的柳升道:“不必去衣,既是少主跟前伺候的,多少给他些面子,念是初犯,便用最细的刑杖打他个半数。免得打坏了,一时半刻好不了,少主跟前再换人伺候难免不称心。”
负责行罚的家丁应了声是,遂去墙边取了最细的那根刑杖来,我心道这柳升总算办了件好事,但一想我挨这顿打跟他也不无关系,顿将感谢之心撤去,一味跟着落在身上的刑杖哇哇大叫起来。
这十五杖很快就打完了,完全不像电视上演的那样带着节奏带着韵律,慢慢地一下一下打,那是为了让观众看的,打得太快没有艺术性,揪不住人心。而现在又没有观众看我,也没人为我的挨打揪心,人家负责打的家丁也只想着赶快打完赶快去吃晚饭,根本没人想着打出什么艺术感来,噌噌噌,三下五除二,打完收工。
柳升冷冷道:“还不赶快去北院伺候少主用餐?”说罢一行人丢下我,各自离去。
说来这十五杖也没有电视上演的那样惨重,我跟这帮人无怨无仇的,也没人会故意下狠手,累了自己不说还得罪了我。因此除了一时半刻还难以起身下地外,并没有打得伤筋动骨皮开肉绽,也就是青青紫紫的一片生疼,估摸着养个七八天的就可以痊愈。
我忍痛慢慢翻下凳子,饶是坚强如小强的我也忍不住疼得掉下几滴泪来,一步一蹭地往北院走,心中将柳碧寒的祖宗八代细细骂来。
其实我也不是那么不分是非蛮不讲理,细想来今天这事儿也确实是触犯了他柳府的府规,人家用府规处置我也并无不对,说实话,柳碧寒能纵容我到这个份儿上已经是不赖的了,换作别人早就该把我给打残了。
咱已经过了意气用事以我为主的年龄,没必要为了一顿打再去计较什么,提醒自己这里不是现代,是等级观念深重的古代,在人家的地盘儿上混就得按照人家的规矩生存,只有这样才能融入这个时代,玩儿转这个社会——这一点在我最初穿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得明明白白,所以此时我十分开通地用最短的时间劝自己放下了心中怨恨,理所当然地接受了刚才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