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索性直接压到了我的身上,硬是逼我看着他,笑道:“今儿你遇见谁了?我倒要去问问他究竟跟你说了些什么狗屁话!你这是后悔了还是害怕了?把老爷我引下水然后自己想一个人先上岸逃了?”
“没有,我没后悔也不害怕,已经决定了的事,除非证明我自己错了,否则我永远不会后悔。”我盯着他笃定地道,“我只是……大概那些风月小说看得多了,什么世事无常、分分合合、峰回路转的事书里书外到处都有,而你我之间却顺利得异乎寻常,难免心里觉得不踏实,尤其你还是知府大人,官场民场不时出入,各种各样复杂的人复杂的事总围在左右,不可能一直平静无波,我只是厌烦这些,只是想单单纯纯的同你在一起,而已。”
楚龙吟笑着捏了捏我的鼻尖,道:“臭小子,如今连一个小浪头还没打过来呢你就想躺在沙滩上装死?有我在你还烦个什么?!你就是心太重,有的没的先想上一堆,自己就给自己无形中添了许多的烦恼。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道理又不是不懂,总这么猜测着将要发生的事累不累呢?还是说你根本不信任我,不信我能同你走到最后?”
“说实话,确实还没有完全信任。”我咬着下唇冲他笑,“只番邦美人儿一事就让我对你的信任减少了三分,将来万一又来个什么西域美人儿、波斯美人儿或是本地原产美人儿的主动向你示好,只怕你是知府难过美人关,我这个小男人毕竟不是什么正道良选……”
“嗳呀哈,你个小混帐!几天不打就上房揭瓦了是不?!”楚龙吟笑着坐起身,一把将我翻了个背朝天,大手噼哩啪啦地拍在我的屁股上,疼得我连忙求饶,他这才住了手,轻轻捏住我的后脖颈子笑道:“以后还敢不敢再说了?下回再说我就直接扒了你裤子实打实地打!”
“不敢了,老爷您安歇罢,天晚了!”我连忙挣扎着起身想要下地,却又被他扯在怀里,嘴唇凑到耳边低声笑道:“老爷我今晚想同小情儿你一起睡……”
你冷我淡
脸上一热,推他道:“你不是说过要禁欲的么……”
“你想哪儿去了,我只说了要同你一起睡,没说要干别的呀。”楚龙吟笑得流氓兮兮。
“我不习惯同人一起睡。”我用力推开他,逃似地下了床窜向门口,惹得他倒在床上一阵笑。
“傻小子,”他在我出里间屋前笑向我道,“相比没有用的过去和不确定的将来,只有现在的才是实际的——莫再乱想了,你我只管好好享受,活得痛快,活得开心,这就足矣。”
“嗯!”重重地应了一声,转回头去送给他一记灿烂的笑,然后很满意地在他眼中一刹那的失神中窜到自个儿床上睡觉去了。
第二天晚饭,庄夫人将我叫到了她那里吃——如今我也已经习惯了,在此之前庄夫人也隔三差五地把我叫去和他娘儿俩一起用饭,庄秋水也没那么生硬死板了,饭间偶尔还同我说上一句半句话,当然……说的也只是与验尸有关的话,弄得庄夫人经常吃着吃着就没了胃口,但也不愿打断,毕竟庄秋水肯同我多说两句话在她看来已经是非常好的现象了。
饭间我提起曾可忆邀请庄秋水过府吃饭的事,未等他答话,庄夫人已然欢喜地接了话道:“那就去呗!咱们倒不是图她一顿饭吃,不过是秋水成日闷在衙门里捣腾死人,总也不出门走动走动,迟早得闷成个傻子!正好这次趁着情儿有空,你跟着她多见见世面去!听到没有?!”
庄秋水是个孝子,老娘的话从来未反驳过,因此也就木声地应了。我当然知道庄夫人这是打的什么主意,无非是想让我和庄秋水多在一起,来个日久生情,对此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庄夫人的性子倔得很,你就是说破了嘴皮子也甭想让她回心转意,只好任由她去。
于是到了赴约的这一天,一早起来我就同楚龙吟打了招呼要出去,这家伙却多了个心眼儿,非要问清我去哪里、做什么,说上次一回来我就满嘴乱七八糟的瞎说,这一次他需知道我要同谁见面才肯放行。
本来这事儿就没什么可瞒的,我便理直气壮地告诉了他,却见他鼻子一皱,故意冒着酸气地道:“哟,原来是去会小姑娘呢,怪不得穿得这么亮眼,想来昨晚没怎么睡好罢?总算盼到了今日,难怪一大早就起来折腾。罢了,你去罢,剩老爷我这个孤鬼儿独自临风落泪罢!”说完背过身去,还装模作样地用袖子擦擦眼睛。
被他逗得笑不可抑,跳过去照着他臀部狠狠拍了一掌,而后撒丫子就窜出了门,听得他在身后笑骂:“臭小子!看今晚老子怎么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