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笑,却笑不出来。
“怕是……”仰首明月,冷照大地,“回不去了吧?”
“为什么?”
她的手指有意无意的揪着地上的草,苦笑了下,“我找不到回家的路,记忆中可能带我回去的地方,是蒙古草原上的巴音布鲁克。”
既然来时的温泉不能让她回去,现在她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从自己落水的湖泊中再去试试,可是那湖泊,远在千里之外。
“大清境内?”对面的人皱了下眉头,“为什么我没听过这个名字。”
没、没听过?
她差点被这个打击劈成两半,抽搐着脸,“是吗?”
是她认知中的地方和古地名有误?
“没关系。”某人的手揉上她短短的发丝,笑容在月光中和煦温暖,“我也回不去了,与你作伴好了。”
她扬起笑容,重重的点了点头。
本来对他,是有一肚子的疑问,一肚子的不解,却在这笑容中全部咽回了腹中。
“我该叫你什么?”她挠了挠头,“坞恩,还是坞恩崎?”
“都随你。”
“崎大哥,那你可以教我骑马吗?”她渴求的眼睛放着光,亮闪闪的盯着眼前的人,“我很想感受策马扬鞭,塞外绝尘的豪迈。”
“可以。”看来对这个称呼甚是满意,他指指闲庭信步吃着草的马儿,“现在就行,不然回了土尔扈特部,只怕你就没这么清闲了。”
有了女皇的诏书,有了沙俄的命令,那个人真的能一帆风顺的收回自己的权利,得到属于他的一切吗?
她跳起身,拍拍屁股上的草屑,朝着马儿的方向跑了过去,大声的笑着,发出呜呜的嚷声。
低头吃草的马儿抬起头,耳朵抖了抖,清澈的大眼睛看看眼前疯疯癫癫的人,又垂下去继续自己悠闲的动作。
“傻瓜,不是这么叫的。”坞恩崎扯着骚动的手,牵起马缰,“你那像狼嚎。”
手指着月亮,她笑容灿烂,“满月,狼嚎是对的。”
失笑着,他帅气的拍拍马鞍,“上去,我带你遛遛,你现在坐都坐不稳,还想策马扬鞭?”
“好!”双手巴拉着马鞍,用力一跳。
“滋溜……”爬到一半的人影挂在马身边,撅着屁股上不能上下不能下,半晌之后像一只被拍扁在墙上的老鼠,滑了下来。手臂擦着光滑的马鞍,发出古怪的声音。
土尔扈特部的大汉们很不给面子的放声大笑,就连地上的篝火也配合着发出噼啪的炸裂,一阵一阵的。
“不是这么上的。”他的大掌轻拍了下她的腰,“挺直。”
深吸一口气,她抱着马鞍,再度用力一跳。
这一次,某人总算是半个身体伏在了马背上,却不是坐着,而是犹如一个麻袋般挂着,脑袋在马身的右边,腿在马身的左边,坚硬的马鞍顶在前胸,好悬把最后的小笼包压成了面饼。
狂笑声再起,她挣扎着想要抬起身,奈何滑溜溜的马鞍地方面积太小,手臂无论如何也用不上力量,一只脚勾着马镫,脑袋艰难的抬着,扭曲着表情,“救……命……”
手,推上她的小屁股,总算把她蠕动的身体给推上了马背,“走。”
马蹄缓缓,马背上的人一上一下的颠着,没有肉的屁股敲着硬邦邦的马鞍,别说风流潇洒豪迈威武了,简直是半分姿态也无。
前面一个人牵着,她在上面晃悠悠的坐着,这和在公园里骑马有什么差别?
才不过两分钟,她就无聊了,耷拉着脑袋,没有半点刚才的兴奋。
“崎大哥,能带我骑快马吗?”她捂着发疼的屁股,央求着。
“快马?”某人的眼睛回望着人群的方向,唇角藏着一缕深笑,“那我骑,你抱好我。”
叶灵绯忙不迭的点头,“行!”
潇洒的飞身上马,脱去了军装的他,穿着蒙古长袍,别有一种俊朗颀长的姿态。双手从她的肋下穿过,一抖马缰,马儿撒开四蹄,飞驰而起。
叶灵绯一声尖叫,双手死死的抱着他的腰身,惯性的扑在了他的胸前。
马踏月色,风掠过。仿佛是在追逐天边的星辰,一骑绝尘而去。
初始的不适应过后,她开始欣赏眼前的美景,双手不自觉的放开,大声的笑着,银铃的清脆很快就被风吹开,四散而开。
“是要这种感觉吗?”他的声音在耳边,醇厚平稳。
兴奋的点着头,忍不住的伸出双手,想要拥抱天空,风中清幽的草香,远处的篝火冉冉,都成了她眼中最美的风景。
远离了篝火边,夜风更加的幽冷,她忍不住的一个大喷嚏,响亮清澈。
马速顿减,恢复了一溜小跑的状态,“回去吧。”
“和我说说策伯尔吧?”她回首,声音低低的,“我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