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您在此等待汗王归来,我去追踪奥洛夫。”波将金拍了拍她的肩膀,郑重的点了下头。
“不行。”她摇头,“你是奥洛夫的手下,如果你发生意外,奥洛夫会有办法掩饰过去,而我是汗王贴身的人,他绝对不敢轻易动手。”
她扯上波将金的袖子,“走吧,今日汗王不在,如果是奸细要行动,就一定不会放过如此大好机会。”
内宫中的教堂,是皇族祷告祈福的私人场所,除非特定的日子,这里通常少有人来。
高高的白色尖顶竖在青草小坡上,不知名的野花在风中轻轻摇曳,安静的只有微风吹拂耳畔的声音,柔软的草地,让人恨不能冲上去打个滚,伸个懒腰。
不过此刻的叶灵绯,完全没有半点欣赏的心情,蹑手蹑脚的跟在波将金的身后,两个人伏在窗下,悄悄的等待。
彩色的半透明玻璃,将教堂的窗户镶嵌的五彩斑斓,炫目华丽,却也将视线遮了个严实,只勉强看到一个身影在圣母像前静静矗立。
抓了抓脸,白皙的脸蛋上,三四个红点点突兀的挺着,可怜的某人抓了胳膊抓腿,抓了腿挠颈,明显两只小爪子不够用。
狠狠的挠了挠,再度探了探脑袋,她看看天色,低声喃喃着,“两个小时了。”
波将金看着她被蚊子咬的惨状,“看样子不会来了,不如走吧。”
摇头,她的手指悄悄指了指教堂里,“他都没走,我绝不走。”
奥洛夫等了那么久不会没有理由,她的坚持也不会没有收获。
“侍卫长,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您。”一句阴森森的话语响起,叶灵绯猛的停下手中挠腾的动作,眼神亮了。
来了!
奥洛夫的低笑在不大的教堂中飘散,“您果然大胆,居然还敢出现,你不怕汗王大人追查出你的身份?”
“他不过是靠着男色讨好女皇的病弱小子,策伯尔大人才说召见四部落首领,他就吓的屁滚尿流跑到东宫去求救,整日不是高烧就是受惊过度,剩下的时间便是讨好暖床,哪有本事追查我?”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需要我帮忙,他对你家主人构不成威胁。”奥洛夫背着双手,看也不看身边的人,倨傲之态立现。
“只要他活着,策伯尔大人就永远不能登上汗王的位置。”那人嘿嘿笑道,“难道您就不在意吗?毕竟日日**,若是女皇有孕……”
奥洛夫顿时转身,怒喝出口,“住嘴!”
沙哑的嗓音刻意压沉,含糊不清,“多谢您昨日拖住那小子,也让我猜到了奥洛夫大人的心思,主上曾交代,只要能除掉那个人,要什么好处您尽可开口。”
“想杀他,你自己动手就是了,我不过是宫廷侍卫长,帮不上什么。”奥洛夫的回答滴水不漏,平静无比。
“我若动手,女皇定能猜到是主上的意思,这汗王的传位只怕麻烦,而且……”他顿了顿,“宫中动手,您难道不受牵连吗?”
奥洛夫的呼吸渐重,良久沉吟。
身边的人不失时机的加上一句,“土尔扈特部虽然是个游牧部落,但是金银珠宝还是拿得出的,只要除掉他,主上登上汗王之位,绝不忘您的好处。”
“你讨好他,不如讨好我吧。”窗台上,不知什么时候坐着一个身影,双腿勾着一摇一晃好不舒坦,手指挠着胳膊上的红包,笑的懒散,“整日同床共枕的,要宰掉他实在太容易了,而且我不用太多钱,给他的一半就行,便宜你了。”
教堂中的两人同时震惊侧脸,大开的窗户上,某人笑靥如花,“我也看那个痨病鬼不顺眼很久了,你开开价,我考虑下替你动手。是要下毒还是动刀、勒死或者推到浴缸里淹死,还可以一屁股坐死,反正那小身板搞死容易的很。”
跳下窗台,她冷冷的眼神盯着那个侧首瞬间又飞快挪回去的脸,“苏合大哥,您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杀了我,一个是回去向汗王认错,二选一没别的选项。”
她一步步的走向那个人,“今日清晨是你值守吧,所以你清楚的知道我和汗王离开,难道你就没想过,这是汗王为你设下的计?”
“昨日没杀了你是我的失误。”苏合抬起头,以往憨厚的脸上尽是狰狞,“但是今日我不会再放过你。”
他猛窜而起,双手成爪,刚猛威霸的力量扑向叶灵绯,手中的匕首乍现,反射着扭曲的脸。
纤细的身体没有躲闪,也没有呼救,只是迎着来者的方向慢慢的抬起了手臂,眼中一丝悲凉划过。
人影,落地。
死死的盯着她手中闪烁银光的火枪,终是不敢再前进一步。
“苏合大哥,回去认错吧。”她叹了口气,“他,不是你想象中的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