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叶灵绯心头震撼的,是卧室的墙壁上,一副真人大小的油画。
白纱飘起,在风中划出飘渺的角度,勾勒了纤细的腰身,银刀垂挂腰间。白皙的面容上,目光远眺长空,藏着无尽的忧凉。不如今日的成熟,残留了些许少年时分的青涩,但是一样的帅气,一样的淡定。
她刚才说,这刀曾是渥魃希始终佩戴挂在腰间的饰物,现在看来果然是真的。那她说的,只因两人无缘相守,怕她伤心才收藏起的话……
有谁能想到,这雄霸欧洲一方的女子,这名垂青史的人,她的卧室中竟是这般光景?
她曾以为,女皇爱着渥魃希,是发乎情止乎礼,藏在心头不外泄的秘密,原来她错了,这女子对渥魃希的爱,比她想象中更加的浓烈,更加的炙热。
她看到,这巨幅油画的右下角,斜飞着几个漂亮的字,与她在粉色信笺上瞄到的字体一模一样——索菲亚。
这画,竟是她画的?
再想起门外那幅她的画像,两幅画的时间竟也是出自同一个时间。
渥魃希与她的过去,也比她想象中,更深刻。
“如果我说是有事急诏你,你信吗?”女皇在镂空的红丝绒椅子上坐下,“只因我了解渥魃希,他一定不会答应,所以只好这般了。”
叶灵绯站着,想从她表情上判断出一丝可能,奈何那女子始终是一个表情,一个语气,太难猜测。
红茶在金边白瓷杯中颤动,女皇浅抿了口,含在口中细细品着茶香,这才缓缓咽下。
又一个与他相同的动作。
忽然明白,眼前这女子,虽然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中未有过半分威慑,却在情景中给了她巨大的压力。
攻心为上!
她要的就是自己难受,自己心乱。
作者有话要说:再度提醒啊,怕虐的,后天开始可以不要买了哟,自己要看虐的,到时候可不能骂我啥的。
☆、女人间的交锋
“女皇陛下客气了,您是最尊贵的人,能为您效力是我的荣幸。”她抿唇,也是同样的平静,“不知道是什么事,需要如此秘密而紧急?汗王尊重您,又怎么会舍不得放我替您做事。”
他护我,舍你,这就是他的选择!
这是她传达的意思。
女皇却仿似没听见,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扬起姣好的面容,“听闻你治好了部落中的天花?”
茶盏敲在桌面,发出清脆的叮声。
“我说过,只要我想知道的事,任何事都瞒不过我。”
原来是这个原因!这个令整个欧洲为之恐惧害怕的病,才是今天自己被抢来的主要原因。
叶灵绯的眼睛眯了起来,“天花发病虽然有死亡,却也不是必死的病症,我也不过是碰碰运气,也不知到底有没有效果,毕竟若是能撑过十余日,活下来并不难。”
“可是我听说经过你的手,可以有人入天花人群而不被感染。”女皇盯着她的眼睛,“我只想知道这个方法。”
说?不说?
改变历史?还是不改变?
“我急切的请你来,只是为了我的子民,所以希望你能答应。”女皇声音低沉,“只要能有治病的方法,我马上就能让你回去。”
“那如果我没有方法,你就不让我回去了,是吗?”捕捉到她中的意思,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只是叶灵绯的眼中,却看不到半点笑意。
“如果你不愿意透露治疗的方法,也可以在这里住着,只要有发病的地方,你去治疗也可以。”女皇站起身,“我不会委屈你任何事,也可以重金礼聘你为皇家的大夫,这样行不行?”
好一句治疗,好一声为了百姓。
不交,女皇必然不会放人;交了,她就能走了吗?
她!不!信!
“对不起。”她双手摊开,爱莫能助的耸耸肩膀,“尊敬的女皇陛下,我是真的不会。”
“是吗?”叶卡捷琳娜女皇垂下眼皮,遮掩了目光中的情绪,但是隐藏着的森冷却不容叶灵绯忽略。
停了停,她抬首时,一切又恢复如初,“真的不能商量吗?”
“如果……”叶灵绯笑了笑,“我要你用土尔扈特部从此以后的独立换取,你愿意吗?”
忽然的一句话,始终保持平静的女皇脸上变了颜色,眼神中射出凌厉的光芒。
“你征服了波兰,打下了土耳其,你不会放任任何扩张的机会,也不会允许一个部落在你的土地上长久的独立下去,我是土尔扈特部的人,不为渥魃希,只为部落的子民,你也为你的子民,这个条件很合算,不是吗?”
一直以来,从这女子出现到现在,她都在无形的压制着对方,以淡然的态度和地位让她面对自己。但是她,睁着一双清亮的双瞳,任由自己说着,认真的听着,始终不为自己的姿态而改变,不为自己的压制而有丝毫不安,仿佛完全把这个空间隔绝了。平平淡淡的话语,更是直指她内心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