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为什么熟知女皇生平的自己,竟然一无所知?
“索菲亚,我听说你为我准备了舞会。”他低哑的嗓音听上去细致温柔,雪白的中衣泛起丝绸的珠光,露在袖外的手腕竟不逊分毫。
此刻的渥魃希是内敛而尔雅,语声缓缓,纵然是病榻在卧,依然难掩气度风华,苍白的容颜不但没消弱他的俊美,反而添了种风骨出尘。
“是。”莞尔中,凌厉的气势敛了。
“可惜去不了。”
“改期好了。”
“辜负你好意了。”
“没关系。”
一问一答,客套中偶尔划过眼神的交流,也是稍稍触碰即分,没有更深的传递。
渥魃希捂唇咳嗽着,歉然开口,“对不起,有些难受。”
被褥遮掩的角度下,他的手盖在叶灵绯的手背之上,仿若无意的捏了下。
裙角略动,鬓影飘香,叶卡捷琳娜女皇站起身,“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探望你。”
颔首,绅士的握上面前女子的手,在手背处蜻蜓点水吻落,“谢陛下。”
房中英俊的欧洲男子弯腰,手臂恭敬交于另一肩头,“女皇陛下,请您允许我留下。”
女皇的脚步略停,钻石桂冠流动着光辉轨迹,“好,以后汗王殿下有任何情况立即向我汇报,无论什么时间。”
最后几个字,几是一字一句而出,清晰的不容质疑。
男子表情平静,“是!”
☆、情人?暗涌(下)
娉婷的背影,带着明媚的光环,艳丽的逶迤而去,脚步离去中,辉煌的灯光因她而亮丽,在华美的衣裙飘动间,踏着犹如圆舞曲的滑步,所有的光芒都围绕着她而明灭,消失在红白相间的远处。
叶灵绯痴痴望着那空空荡荡的大门在眼前阖上,直到敲出闷闷的回声,才恍然回神。
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膝盖和脖子都好酸好疼,从女皇进门起,她居然保持着跪在渥魃希床脚的姿态一直到现在,连手指头都不曾挪动过半分,直到此刻才觉得全身麻木,连眼珠子都酸胀难耐。
那女人的压迫感,好强!
她揉了揉肩膀,长长的吐了口气,平复着激动的心情。
短短的一刻钟时间里,她领略到了太多,多到瞬间难以消化掉,脑海中片段如定格的照片,一张张从眼前飘过。
似乎,那靠着鹅毛软枕的人,也很浅的透了口气,慢慢的闭上眼睛养神,额头上沁出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身体慢慢往下沉。
“你怎么样?”急切中,她索性伸手环抱上他的腰身,让他靠着自己的身体。
“啊……”才刚刚抱上他的身体,她就发现自己的掌心中是满满的汗水,渥魃希衣衫早已被汗浸透,犹如水中捞起来似的。
发丝贴在额头,苍白的脸上,唇色青紫难看,他重重的呼吸着,无力的靠着她的身体。
隔着薄薄的衣衫,她甚至能感觉到手心下他肌肤不正常的抽搐,无形的手捏着她的心口,拉拽着。
长长的睫毛在浓重的呼吸中颤抖着,蜻蜓折翼前无力的挣扎般,渐渐虚弱,渐渐无声。
他又该吃药了!
叶灵绯的目光寻向桌边,双眼正迎上一对阴鸷的蓝色双眸,那森森的寒意,顿时让她背后寒毛根根倒竖,顺着脊梁一路而下,阴冷冰凉。
男人的脚步很快到了床边,眼神停留在渥魃希的脸上良久良久,唇角不自觉露出诡异的笑。
“你!”他的手指向叶灵绯,“去御医那取新配的药。”
她?她去?
不去想各种可能和不可能,身为护卫队长和女皇贴身侍从的他,也不该让一个外人在皇宫里随意乱走吧?
她挪了挪脚步,却是挡在了床榻前,眨了眨如水两眸,闪烁着纯真的不明白。
这样的表情这样的动作,他应该明白吧?
她“听”不懂,她只想呆在这个房间里,只愿意在渥魃希的身边!
奥落夫,如果她不曾记得他的名字,也在他的身份提示和与女皇之间的态度时猜到了一二。
他是女皇的情人,帮助女皇登上宝座的功勋人物,宫廷中职位不高,地位却非同凡响的人物。
方才的眼神,分明是嫉妒,嫉妒那个病弱的男人。
现在她无心去好奇渥魃希究竟和女皇间是什么关系,她只能先守护在这里,绝不能让眼前的男人去触碰孱弱的他。
男人的脸色变的有些难看,手指指着大门的方向,全身凝着暴戾的气势,眼睛死死的瞪着她,声音蛮横而粗野,“出去!”
还是无辜可怜,清水明眸;还是双臂紧抱,这一次,她坚定而缓慢的在噬人的目光中摇头,再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