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娘的有道理。
林载政和两个阿拉伯大叔说完话,跟他们一通指路,两个大叔千恩万谢地翩然远去了。
这时候幽怨的李蓉芳突然又有了计划。赚不到大头,也可以攀上这个大头分一杯羹啊!
李蓉芳靠了上去,哈哈一笑道:“阿政,好巧啊!”
林载政早就发现她了,包括那幽怨的小眼刀。
“好巧。”林载政对她点头微笑。
李蓉芳开门见山:“那两个阿拉伯人跟你讲什么啊?”
林载政答道:“没什么,问个路,他们要去陈埭。”
李蓉芳奇道:“不是买东西吗?”
林载政失笑道:“谁说买东西了?”
好吧,自己乱猜的。
李蓉芳有些失望,不过还是不死心,“他们真的不买东西?”
林载政正色道:“嘉靖二年便开始海禁,现在越来越严了,所有大船都被销毁,除非是海盗走私,否则货物根本运不出去,连囤积都是犯法。”
李蓉芳呆了半晌,眼前的金山,轰然倒塌……
国际贸易做不成了,难道真要当海盗走私?不啊不啊,她可是善良小老百姓……
闭关锁国害死人了!
李蓉芳欲哭无泪。为什么她想赚个钱就那么难呢?
嘉靖到底是哪个皇帝啊?明朝她知道的不多,说洪武、永乐、崇祯她知道,其他的都是路人甲了……
看到李蓉芳的小脸一下子垮了下来,林载政好奇问道:“你怎么了?看上去不太高兴?”
财路断了,谁会高兴啊?
李蓉芳哼了一声,无精打采地转过身,慢慢往回走……
林载政跟在她身后,笑着问道:“你怎么这般如丧考妣的模样?”
李蓉芳回头,凶狠地瞪了他一眼,“你甲洗悲洗母!”(你才死爹死妈……)
林载政噎了一下,发现自己确实措辞不当,歉意笑笑,“不好意思,我失言了。”
李蓉芳看得呆了一下,心想人家是关心自己嘛,口气太恶劣影响不好,再说对方看上去是个有钱人,对不起,她这人很现实,跟孔方兄有关系的都是她亲娘。
“你怎么会说阿拉伯语?”李蓉芳心里气愤,不过脸上没有表露出来。他一个土著混得比她这个穿越型人才还好,怎让她心生愤懑。
林载政答道:“我曾祖母是阿拉伯人。”
李蓉芳惊了一下,“哟,混血儿!”难怪长得这么有气质,与众不同,鹤立鸡群,还会说小语种!
“混血儿?”林载政想了一下,笑道,“算是吧。这里很多混血儿,陈埭很多都是阿拉伯人的后裔,这里也有不少。”
“那……那两个阿拉伯人是来寻亲的?”李蓉芳惊奇问道。
“是,听说是来找他们的祖父的。”林载政叹了口气,“那一辈人常常往来于波斯湾和泉州港,听说那时候的泉州十分繁华,刺桐之名远洋海外,可惜现在都看不到了。”
李蓉芳心想,你看不到是正常的,我好不容易穿了一次,怎么不再往前多穿几十年几百年,碰上这么个悲摧的年代,真让人郁闷死了。
“对了,我刚去文庙,怎么没看到你啊?”李蓉芳又问,“你不是我阿爸的学生吗?”
“早前是,现在不是了。”林载政微笑着说。
李蓉芳很想问为什么,但隐隐有种“不要问,问了是自取其辱”的危机感,于是嘴巴张了张,问题又咽了回去。
“那你现在做什么呢?”李蓉芳问。
“书生。”
百无一用的书生……李蓉芳眼神黯了黯。“你阿爸不是商人吗?”
林载政点点头,“我不是我阿爸。”
“也对,你们读书人不是说士农工商,瞧不起商人嘛。”李蓉芳悻悻地说。
林载政好笑地摇摇头,“也不是,你可听过林载贽这个名字?”
李蓉芳摇摇头,“你哥哥吗?”
林载政道:“是同宗的堂哥,他说过‘人必有私’,‘天尽世道之交’,商贾其实并无可鄙之处。”
李蓉芳掏了掏耳朵,面无表情道:“对不起,太深奥了,听不懂。”心里想,这个林载政真稀奇哦,讲闽南话都一口官腔,不像别人,讲官话都一口地瓜腔。
林载政默了一下,缓缓道:“不明白就算了,不重要的。”
“阿政啊……”李蓉芳忽地咧嘴一笑,露出一颗小虎牙,套近乎地说,“你阿爸做的什么生意?”
“茶叶。”
啧,暴利行业!
“你们请不请人采茶啊什么的?”李蓉芳无耻地推销劳动力。唉,她多想要一个来钱快的方法,但是没有啊没有,只有出卖劳动力了。
林载政上下打量她一眼,微笑道:“目前没有这个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