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舞笑道:“夜已深,是该回去了。”
赫月闻言敛眸看向她,忽笑道:“原来你在提醒我,你提醒的对,再不快马送你回去,恐怕整个郑王府都要乱了。”
花舞不置可否,眼见都快近子时了,自己此番回去……突然想到表哥,心里一下子没了底气。赫月似猜出她心中所想,柔声道:“我亲自送你回去,一切有我,不必担心。”
她一怔,突然想到若表哥看到赫月深夜送她回府,不知会是怎样的表情?
有那么一瞬她想点头同意,可终究摇了摇头。赫月此举表面出于对她的关心,但她心知肚明如果答应将意味着什么,便道:“你有办法让我神不知鬼不觉的进王府吗?只要进去就行,至于后面,我自有办法应对。”
赫月牵起她的手,温柔笑道:“这不难,现下时辰不早了,我们边叉叉欧欧边细说吧。”
“……”花舞原想戏耍别人,哪防最后竟是自己吃瘪,顿觉尴尬不已。
赫月玩味地笑看着她。
她忽觉和赫月玩心思只有被玩死的份,当真是不自量力。
郑王府西小门的巷子里,赫月低声问她:“你可以从这里进去,可你进了王府,如何向他们解释?”
花舞道:“放心吧,死不了。”
就在花舞想要冲出去时,赫月忽然抓住了她的手,她一怔,回头看向赫月,便听赫月道:“我送你进去。”
她忙道:“不用,我的确有办法。”
赫月不信,道:“什么办法?”
她目光流转,月下亦十分光彩夺目,赫月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越发将她的手握得紧了,便听她戏谑笑道:“我进去后装梦游。”
赫月闻言顿时失笑:“这法子行吗?”
花舞抽出自己的手,笑道:“放心吧。”
赫月柔声道:“如果不行,就将今晚之事和盘托出,凡事有我。”
闻言,花舞突然觉得有些别扭。方才那套动作因知道他不懂XXOO故存了几分戏耍之意,可其中也有试探他的意思,损友说,是男人看到这套动作就没有不想歪的,猜不出的要不是笨得可以,要不就是心怀鬼胎故意装不懂,赫月显然是后者。
赫月此番相约存了什么心思,她不是不明白,她只将赫月当做玩伴朋友,她迟早都要离开这个世界,所以无论他对自己存了怎样的心思,对她来说都无关紧要。
赫月并不知她心中所想,指了指她的衣服,道:“如果梦游,这身衣服又如何解释?”
她点了点头,忙脱了外衣丢给他。原本就是冬天,脱了外衣摘了帽子一下子便冻得她下牙直碰上牙,赫月忙将衣服披在她身上,并将她搂进自己怀里,道:“我送你进去。”
他如此大胆地抱住自己,花舞着实有些不适应,尴尬地推开他,也不跟他多说,便跳下了车冲向了虚掩着的西小门,直到奔到门边上,一回头却见赫月也下了马车,正向自己大步走来,忙挥手让他赶紧走,可他却不管不顾还是直直向她走来。
她急了,正要说话,便听身后西小门“吱嘎”一声被人打开,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你在干什么!?”
花舞全身一僵,死了。
第十二章
她不用转身也知道身后是谁。
她一僵,便觉身上一暖,赫月已走到她身边,为她披上了衣服。
赫月笑道:“别冻着,快穿上。”
花舞一边抓住衣服的边角一边偷偷瞄向蓝枫,只见他那一双眼睛犹如冬天屋檐上的冰棱看着都能把她冻死。
她脑袋一热想都没想便扑向了蓝枫,而后将他紧紧抱住,声泪俱下地道:“表哥,我直到今天才知道自己有梦游的毛病,今天睡着后便开始梦游,不知不觉便走出了府去,四处游荡,幸好碰到贝勒爷,他将我叫醒,还给我衣服穿,你看。他人太好了,呜呜……”
因花舞方才的确只着里衣,而身上披的是套男装,乍一看倒真的像是别人的衣服。
蓝枫没有说话,只看着赫月。
赫月一脸笑意不变,不拆穿花舞的把戏却也不附和。
三人便这么僵着。直到花舞连打了三个喷嚏,蓝枫突然将她抱起,在她的大惊小怪下转身走进了王府。
见西小门关紧了,赫月玩味一笑,仰头看去,只觉今晚月色甚明,想起方才,赫月失笑道:“有趣有趣。”
身边一劲装男子道:“贝勒爷,您今晚这么做就不怕真触怒了郑亲王和蓝枫贝勒吗?”
赫月道:“他阿玛就快回京述职了。”
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淡淡一笑。
见侍卫为他牵过马来,赫月接过马绳,翻身上马,忽然想到那个“叉叉欧欧”,蓦地大笑出声,她以为他当真猜不出来“叉叉欧欧”的意思吗?但一想到她听到自己说“我们边叉叉欧欧边细说吧”时的表情,他就想大笑,她真的有趣,只是……却也轻浮。赫月笑过之后,眼底闪过一丝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