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人直接跳过他们是受害者根本前提,然后站在制高点上对他们横加指责。
受害者应当这样做那样做,否则就是他们的错。
七嘴八舌的声音,似乎集体忽略了一个事实,怎么没人告诉凶手不要犯罪?
人类欺软怕硬的劣根性啊,在受害者有罪论面前表现的最淋漓尽致。
苏木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她道:“不是所有人都这样的。”
靠在少年怀中的少女突然间跳起来:“没错,所以他们要受到惩罚。”
口业就不是罪了吗?
嘴欠也应该付出代价。
少女眯起眼睛,摸着下巴开始思量应当该怎么做。
苏木有点儿慌,警告她道:“你别瞎胡闹啊。”
“谁说我胡闹的?”林蕊煞有介事地qiáng调,“我这人一贯很讲道理。”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因为凶手家里有老人要照顾,所以就不抓凶手?
这种可怕的逻辑,难道不是在鼓励人们作恶吗?
善良本分老实的人,活该被欺负:凶残霸道不讲理滋事挑衅的人就能够被法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倘若是这样的话,那整个社会距离分崩离析也不远了。
她一长篇大论苏木就头疼,不知道她到底要gān什么。
林蕊一本正经:“知道权力的天敌是什么吗?”
苏木被她绕得头晕,一时间都回不过神来。
少女煞有介事:“舆论,舆论的力量。”
比方说有人被偷了手机,正常情况下基本上没希望找回头。
但如果被全民关注之后,那手机十之八.九就能重新回到他手上。
有些事情非不能也实不为也。
还有一种职业叫做无冕之王,尤其在信息传递极为不发达的1990年,记者的笔杆子,具有更qiáng的威力。
现在qiáng调要建设法制社会。如此公然践踏法律,肆意妄为的行为,难道不应当被鞭策,被鄙视,被督促吗?
说到后来,林蕊的心情终于好一些了。她就是睚眦必报,惹她不痛快了,他她绝对不叫人痛快。
少女安置完鱼塘的种植chuáng,杀回江州城就直奔大学实验室。
数据呢?她要水样的测量数据。
马教授的研究生小周被吵得头都要大了,他连连作揖求饶:“小姑奶奶你行行好,上午才送过来的水呀,你现在就让我出数据?”
“那当然,总不能指望它们待着还生水宝宝吧。”林蕊跟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周哥你看我都来了,你就赶紧给我做嘛。”
旁边的研究生都看着苦不堪言的小周笑,调侃林蕊道:“以后要急着要数据的话,直接找我们蕊蕊帮忙,保准立马出结果。”
林蕊一点不知道害臊两个字怎么写,笑嘻嘻的推着小周往样品冰柜走。
今儿她要是拿不到样品检测结果,她绝对连觉都睡不好。
旁边的研究生一看小周要提前给林蕊做,立刻要炸毛:“怎么滴?这漂亮小姑娘都有特权啊?赶紧把老子的结果给做了。”
他说话间也算是取出自己排着号的样品,那是蚯蚓产生的蚯蚓泥。
林蕊好奇地追问:“秦师兄,咱们的超级蚯蚓杂jiāo成功没有?”
科学研究听上去各种高大上,但实际工作繁琐而复杂。
就说他们的超级蚯蚓,首先需要进行基因测序,将从废弃矿坑中取出来的蚯蚓检测后明确有效变异基因。
生物进化的变异充满了各种偶然性,科学研究则需要将偶然转化为必然。
他们不可能蹲在矿坑里头,所以得利用其他方式例如辐she促使蚯蚓基因发生变异,再通过基因测序的方式挑选出有效的变异体。
到了这一步自然没完,还需要将有效变异进行杂jiāo繁殖,再通过测量蚯蚓粪便来判断效果。
表现优越的蚯蚓宝宝,恭喜你们获得二次进化大礼包,将再度经历辐she杂jiāo繁殖检测循环。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林蕊每次看到这些蚯蚓都要对它们拜一拜,默默帮它们打气,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心志,苦其筋骨。
她能怎么办?她也很无奈呀,她哪知道研究过蚯蚓居然如此复杂繁冗枯燥乏味。
“所有的科研结果都是在周而复始的实验中,突然间生长出来的花。”路博士看了眼林蕊,表情严肃,“搞科研第一步,就要端正好态度。”
林蕊虚虚地冲着大师兄微笑,下意识的要躲到苏木身后。
看看,她还没有给马教授当弟子呢,师兄们就先兄代父职了。
尤其大师兄,可凶的唻。
期初考试成绩一下来,她家林建明同志跟郑云同志,甚至连林鑫同志都没说什么,陆博士先噼里啪啦就是一顿臭骂。